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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1 / 2)





  奚念:……?

  也不知道是我们两个字的魔力太大,还是姐夫挺可怜。在朋友心里的地位竟然比不过两个汉字……

  那边的季少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汉字出卖。正在兴致勃勃的和奚雯吹牛,严博川牵着小姑娘重新坐回椅子上。

  刚坐定,男人就开口说道:“今天我请客吧。”

  自封东道主季少昀不满意地嚷嚷:“是我把你叫过来的,哪里能让你请客呢?”

  严博川丝毫不在意地用两根手指夹出他口袋里厚厚的那叠红钞票,豪气的随手往油腻的桌上扔,然后呵呵一笑:“我来请吧,我不差钱。”

  说话间还有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渣子味。看样子是打算愉快的把土豪本豪人设维持到底。至于什么优雅贵公子……那已经是过去式……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暂时成了过去式……

  “……”满桌子的人都看着桌上那沓钞票五味杂陈。

  奚雯震惊地悄悄拉过奚念:“这男人你认识?什么来头这……壕?”就是有点儿土,可惜了这么帅的张高级脸。

  奚念擦擦脑门上的汗,眼珠子咕噜了半天,不擅长撒谎的她半真半假的挤出了句:“自……自由职业……都是血汗钱。”

  “哦哦!”奚雯没有怀疑有假,从严博川的穿衣品位和刚才那自带土味的行为,的确不像是真的有钱人……

  有了桌上那沓红彤彤的钞票坐镇,大家点菜也顺当很多,至少钱的问题是不用担心。除了各种烧烤外,还点了两个干锅。

  干锅是另个摊头带做的,如果想吃要自己过去拿。这种苦力活当然是两位男士做。

  季少昀和严博川付完钱后,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过个转角,去另个档口拿干锅。

  走到两个奚家姑娘看不到的地方,季少昀和严博川才敢稍稍松懈下紧绷的神经。

  “可以呀,我以为我算放得开了,没想到你也不错啊。”季少昀赞赏的拍着严博川的肩膀。

  “呵,过奖。”严博川掀着眼皮拍掉季少昀的手,“奔池小电驴廉租房和无业游民?我哪里比得过你。”

  季少昀捂着脑门苦着张俊脸,嗷呜一声:“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没有办法吗!”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诚心想骗奚雯,这的确是无奈之举。

  前段日子,严博川带奚念来检查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季少昀拿出来的那份文件,其实是他花大价钱请了私家侦探专门调查来的奚家母女生平。

  季少昀第一次关注到奚雯,是三年前,他刚刚修完哈佛的心理学博士学位和临床脑科学博士后学位,回国在家里医院上班。

  他虽然可以直接做管理层,可季大少对那些不太感兴趣,反而对做个医生兴致勃勃。就在急诊科实习。

  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因为割腕自杀被送进来的奚雯。送进来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重度休克中。季少昀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姑娘一个人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好几天,死活不肯说出家人的联系方式。就给了张银行缴费。

  银行卡里面存了好多钱。更加奇怪的是,银行卡不是她的,是个远在大东北男人的。医生联系上那个男人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办了张卡。最后医生们都猜测,银行卡恐怕是通过非正规的渠道办理的。

  这个现象太不正常。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奚雯没有其他自杀病人的歇斯底里,就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神里都是可怕的冷静。既没有绝望,也没有希望。只是一片灰茫茫。

  那张银行卡也像是她提前安排好的一样。她知道自己会割腕,知道自己会被送进医院也知道急救要用钱。

  独自默默的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也没有任何家人过来探望她。

  这些都是后来的医生护士们告诉季少昀的,因为当时季大少的兴趣爱好太广泛,并没有把这个女孩放在心上。

  等到他听医生护士们谈论起这个奇怪的女孩,并且对他产生兴趣的时候,奚雯已经出院了。走得时候还帮医院叠好了被子。

  这样反常的举动让刚刚修完心理学学位的季少昀很是好奇。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派人去调查了奚雯。

  结果这一查,就不小心陷了进去。

  “问题在这里。”院长办公室里的季少昀指了指卷宗上的重点对严博川说道,“原生家庭既是命运。每个人的性格形成,0到6岁时候的家庭环境至关重要。但是你能看到,奚雯和奚念的家庭环境,并不适合一个孩子人格和心理的健康发展。”

  奚雯3到6岁的时候,奚燕澜已经发现她丈夫出轨。奚念从小就是在父母的吵架声中,以及奚燕澜对自己丈夫的抱怨中长大的。

  有时候父母在孩子早期对他们的影响,可能会决定孩子一生的命运。

  奚燕澜一直对她的三个女儿不停的灌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观念。这个观念就像个侵略性极强的种子,在姐妹的脑中扎根。

  心理学上有个“自我实现”观念,一个人对人生有什么样的潜意识,他就会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什么样。

  奚雯就是这个观念最典型的案例。她一共谈了三次的恋爱,每一次男方都会出轨。

  季少昀最初的时候也以为奚雯是遇到了渣男,但在仔细调查,发现她前任三个男朋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渣。他们每个人现在都已经结婚生子,而且从工作和家庭的表现上看,都是挺有责任心的男人。

  可偏偏和奚雯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出轨了。这就是奚雯从小被种在心里的那颗种子对她的残害。是她自己潜意识里的行为,把她身边的男人逼成渣男的,而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的私家侦探询问的所有人,都觉得奚雯很坚强。”季少昀推了推金丝边眼睛说道,“但是这些人都不知道。奚雯的心和人格其实早就碎了一地。她只不过找了个看起来很坚硬的铁桶,把它们都兜了起来。所以才让她看起来很坚强。”

  或许是老天故意的安排。刚刚修完学位回来的季少昀对于世界的一切都是敏感的,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易的透过那个黑漆漆的铁桶,读懂深渊中正在捡拾着碎片的奚雯。季少昀那时候只是想用他学到的知识帮这可怜的姑娘一把,却没想帮着帮着把自己搭了进去。

  坐在季少昀对面的严博川,沉着脸听。在西点的时候也有心理学这门课,严博川以全优毕业,所以听得懂季少昀夹杂的很多专业术语。

  “那奚念呢?”严博川锁着眉峰问。

  “我的姑娘问题是这样的。你的恐怕比我的好不了多少。”季少昀叹了口气,把严博川面前的卷宗又翻了几页,上面都是奚念的资料,“奚念出生的时候,奚燕澜正在和她丈夫打离婚官司。结果在开庭的半途忽然临产,被送到医院急救,整个过程甚至到后期的住院,除了大女儿奚雯之外,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她。”

  “奚燕澜小时候究竟有没有向奚念表示过自己的怨气,我没有调查到。你姑娘前十八年的人生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像个透明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姑娘的这里恐怕也不太好。”季少昀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点严博川也早有感觉,奚念很多的行为举止都不太像是她这个年龄段小姑娘应该有的。

  “所以我让你别把怀孕的消息这么快告诉她。你姑娘明显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季少昀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