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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0)(1 / 2)





  他已经规划好了一切,关于未来生活的一切。

  他要在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下楼跑步,要在塑胶跑道上跑过整个梧桐树湾社区花园,他要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在能看见风景的厨房里做早餐。

  他要在周末的下午在满墙书架下的懒人沙发里看书,他要在月光明媚的夜晚坐在飘窗上看天空看月亮。

  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人世间最残酷的莫过于,以为自己足够幸运拿到了梦中情房,却又在短短一个月里失去了它。

  期间的期待、兴奋、难眠、畅想,全都落了空。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未曾有过,不要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

  小曹看着郝可的表情,张了张嘴,他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他叹了口气:郝老师,要不然,你去业主群里问一问,有没有其他业主要出手房子的

  谢谢,我知道了。郝可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好的。小曹目送郝可和那个高个子的男人一起出去,身上的威压骤然减轻,但是心里仍然沉甸甸的,像压着一块石头。

  他也是工薪阶层,怎么能不明白郝可的想法呢。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他恐怕会当场崩溃。

  郝老师不愧是老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

  *

  郝可走出房管局的大楼。

  其实他也不想保持理智,他想无理取闹,大喊大叫。

  可是有用么,有什么用呢,能够挽回现在的局面吗?能够让他的房子回到他手里吗?

  而且,犯错的也不是房管局的员工,不是小曹,也不是白组长,给他们平添负担,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但是他好委屈啊,果然突然降临在头上的好事,最终还是要加倍还回去。

  如果他不贪图凌旭变出来的2号,坚持要392号,他是不是也可以买到心仪的房子呢。

  是的,他承认,在他知道自己的真实号码是392号那一刻,他动了贪念,他没有回去认领那个392号。

  也因为这个,他现在想要大喊大叫都没底气,他确实有错。

  郝老师,你没事吧?白青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有点累了。郝可紧紧抱着公文包,目光垂下,望着脚前的路。

  一直跟在郝可身边的凌旭,此刻目光阴沉,越过郝可,望向白青,无声地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青冲凌旭一摆头,示意等会儿私底下说。

  我叫的车到了,郝可有气无力地说,我回去了。

  不等白青和凌旭答应,他就向大门前走去。

  *

  到底怎么回事。凌旭沉声问白青。

  两人落后一步,在郝可走出一段距离后,白青才说:是顾传音干的,他在房管局有个相好,姓唐,知道顾传音准备要挟郝老师,给他出的主意。

  凌旭立刻向办公楼走。

  白青连忙拦住他:你干什么去!

  找他算账。凌旭撞开白青。

  白青差点摔倒,他只是一个善后组温和无害的组长,怎么可能怼得过治安大队的强力输出。

  凌旭!不要乱来!姓唐的和顾传音狼狈为奸,已经被拘禁起来了,不在这里了!白青急忙叫道。

  凌旭站住了脚。

  但是我也不能带你去见他,拘禁期间,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不可以随便见人。白青赶紧给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

  如果让气头上的凌旭见到姓唐的,用脚指头想一想都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顾传音一个几百年修为的老蛇妖也不够凌旭啃两口的,唐部长只是个人类!

  凌旭思索了两秒钟,调转方向,快步向大门走去。

  你去哪里?白青急忙跟上。

  凌旭没有回答,身体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人已经出了院门,来到路边的出租车前,拉开了后门。

  *

  郝可一坐进出租车里,就忍不住眼泪,捂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自打离开学校,还没有这样丢脸地哭过。

  很小的时候,郝可的那位严厉的教授父亲就不许他哭,哭没有用,只是无能的表现。

  如果被教授父亲听到了他的哭声,巴掌就会无情地抡上来,所以郝可形成了习惯,哭的时候要躲起来,要一个人,不要出声音。

  虽然这里还有个出租车司机,但是他不想管了。

  反正坐完这趟车,谁也不认识谁,现在他只想发泄一下濒临崩溃的情绪。

  尤其是想到楼上的电钻,即将改造成公寓式酒店的出租屋,楼房管家那冷冰冰的语气,一切都打回原形了。

  郝可正哭的投入,忽然,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有人拉开后门,挤了上来。

  郝可:???

  郝可吃惊地抬起头,眼泪依然挂在脸上,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抱歉这辆车已经有人了。

  接着,他看到了熟悉的肩膀、脖颈,男人转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中却带着浓浓的担忧,打量着他的脸。

  郝可猛地举起小曹给他的那份打印材料,挡住脸。

  先生?司机以为凌旭是中间出来拼车的,您还是另外叫一辆车吧?我们这里不拼车。

  凌旭抓住郝可的手,连着打印材料一起扳下来,扣在自己身上,他注视着郝可的脸,外面的路灯光照进来,泪光反射着点点白光,他的眼眶微微泛红,鼻尖也是。

  他的精致的小蛋糕,他舍不得碰的小蛋糕,现在因为伤心,自己融化了,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格外脆弱可怜。

  如果这个时候,有任何方法能让他开心,凌旭都愿意试一试。

  你为什么哭了?凌旭抬起手,摸了摸郝可的脸颊,怎么样才能不哭?

  郝可怀疑凌旭是不是只会这种直球式提问,就好像他们两个是机器人,一个问另一个,要关掉哪个开关,它才能止住眼泪。

  可是竟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也许郝可一向是一个人挺过难关,从不轻易向他人表现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也就没有感受过这种难受的时候,有人陪伴的温暖吧。

  司机啧了一声,原来这俩人是闹别扭呢,是小情侣啊,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