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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议论。

  如果说刚才那会儿大多数人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那么现在,面对这两位疯起来能直接把自己送上微博热搜的家伙,大家就开始迟疑了。

  毕竟要是再惹出点什么新闻来,丢脸的可不仅是他们两个,网友们笑话起来可是连着整个圈子一起玩笑的。

  好在陆秉文今天虽然连着教训了两个人,但貌似心情不算太暴躁,面对段卓珩的挑衅只是冷哼一声,说了句没事儿。

  段卓珩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在明显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并没有乘胜追击,淡笑着说了声那就好便不再接话了。

  还好没闹起来,所有人心里舒了一口气,见事情平息下来,重新开始四处交际。

  方恒对他俩的事不太了解,只觉得两人也许是朋友,段卓珩这是在关心安抚刚刚差点受伤的陆秉文,不过他旁边的廖琛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等方恒离开后,有些不解地碰了碰陆秉文的肩膀:你俩这是什么情况,玩地下情呢

  陆秉文微微蹙眉,刚想说有些词儿从你嘴里蹦出来怎么这么不好听,但转了一下脑子,又觉得廖琛说的好像也没错。

  略微思考了一下,跟他说: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嗯?这廖琛就有些搞不懂了,只是一起谈恋爱,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啊?

  不过话刚说完,他眼珠突然转了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放低声音:你们是不是怕段玉明知道,影响段卓珩在启润的地位啊?

  被他这么一说,陆秉文才想起来,段玉明可是个把子嗣传承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为了他们老段家所谓的那点血脉,连段珞这个亲女儿都得变成儿子们的垫脚石。

  就连段珞当初都说,她要是想不择手段地扳倒段卓珩,直接去段玉明病床前告诉他他俩的关系就好了。

  由此看来,如果自己跟段卓珩在一起的事情暴露,最先受到影响的可能就是段卓珩,这些假设他不信段卓珩猜不到,只是当初提出隐瞒恋情的是自己,段卓灏始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提出暂时隐瞒在一起的消息,段卓珩会选择直接公开吗?

  陆秉文想了一会儿,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上次他不小心拿错手机发错微博的时候,段卓珩可是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就提出了不如直接公开的想法,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早有打算,说的一定是真心话。

  再联想到段卓珩知道段珞找到自己合作时的反应,陆秉文越思索越觉得他好像对于启润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陆秉文也觉得这个结论有些太过神奇了,毕竟那可是启润啊,没了环宇之后在国内一家独大的启润啊,怎么会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呢?

  这样的疑问陆秉文一直放在心里,直到晚上回家的路上,被非要让他上自己车的段卓珩抓住,直接问:你有什么心事吗,文文?

  陆秉文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开口问,只能先随便问点别的:你最近去医院看段玉明了吗?

  没有啊,他现在糊里糊涂的,连段珞和段卓灏都很少去了。

  哦。

  陆秉文抿了抿嘴唇,难道这就是段卓珩不在乎公不公开的原因,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段玉明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可还是有些不对啊,陆秉文想起段珞找自己时信誓旦旦的样子,总觉得段卓珩现在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稳操胜券。

  怎么了,想什么呢?段卓珩带着酒气将头轻轻歪在他的肩膀上。

  没什么。

  陆秉文侧头轻嗅了一下,悄悄抬手贴在他脸颊上,像是在帮忙降温。

  算了,这种事自己一个人也很难想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先放放吧,现在要紧的是段卓珩的心里情况。

  想起前天跟周教授预约的时间,陆秉文深呼吸一口,用手在段卓珩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后,用尽量轻松的语气佯装自然道:你明天有时间吗?

  段卓珩大概是喝了酒思维有些迟缓,并没有意识到陆秉文的不对劲,笑着在他颈边蹭了蹭脑袋:怎么了,要约会吗?那当然有时间了!

  陆秉文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头也往他那边偏了偏,温柔地笑了笑:想让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谁啊?

  秘密,你明天就知道了。

  段卓珩抬眼往上看了看,嘟囔了句神神秘秘的,但还是答应了。

  周老师其实有自己的心理咨询室,只是考虑到段卓珩的身份,陆秉文怕那地方人多眼杂泄露出去什么,所以自己选了一家私密性极高的私人会所。

  周教授也表示了理解。

  第二天中午,段卓珩按照陆秉文给的导航将车开到了会所外,停好车后有些好奇:真是来约会的啊?

  陆秉文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拉着他进门,跟服务生报了自己的名字后,才抬眼跟他说:你待会就知道了。

  陆秉文订的包厢在三楼,两人上去的时候,周老师已经到了,正在喝茶,见人见来,起身朝陆秉文点了点头:来啦?

  陆秉文点头嗯了一声,跟段卓珩介绍:这位是周尚峰周老师。

  段卓珩应酬多了,习惯性地上前握手:您好,咱们之前好像见过,我是段卓珩。

  投资人的朋友嘛,幸会幸会。周尚峰笑着伸手回握。

  一番亲切寒暄后,三人相继落座。

  陆秉文有意将周老师对面的作座位留给了段卓珩,自己则坐在他左边靠门的位置。

  段卓珩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自己才是来当陪客的,偷偷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陆秉文的衣摆,给他使了个眼色。

  然而之前一向跟自己心有灵犀的陆秉文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看不出来他的意思似的,毫无反应。

  没办法,段卓珩只能当他带自己来就是想让他来维持气氛的,于是只好主动找话题。

  上次见面没来得及跟您多聊几句,周老师是研究什么的啊?

  他这么一问,周教授反而疑惑了,看向陆秉文:你还没有跟段先生说吗?

  陆秉文咬了咬下唇,他本来是想在来的路上跟段卓珩摊牌的,可是酝酿了半天也没酝酿好,只好尴尬一笑,在桌下攥住段卓珩的手临时介绍:周老师国内首屈一指心理学家。

  心理学家?

  段卓珩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你知道了?

  陆秉文抓紧他的手,苦笑一声:嗯,我看见了你藏起来的药。

  段卓珩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住了,反手回握住陆秉文的手掌:抱歉,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怕你担心。

  我知道,陆秉文怕他担心,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你也别太担心,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一个心理上的小感冒罢了,再说,不是还有周老师吗?

  段卓珩笑着按了按他的手心:好,我不担心,你也别太担心,让我跟周教授单独聊一会儿,可以吗?

  陆秉文看着他,又看了周教授一眼,见他点头后,才微微颔首:好,那我先出去等你。

  段卓珩在包厢里跟周教授聊了什么陆秉文不知道,只知道他出来找自己的时候眼圈似乎有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