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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1 / 2)





  宋峤偶有一次听清了几句后,便再没让旁人进过寝殿,只将渔瞳银川留在里头。

  银川早已知晓了唐娇娇的真实身份,刚开始震惊极了,而后便如宋峤一般喜极而泣。

  她还活着,殿下就活的有温度了,他们这些人比谁都高兴。

  唐娇娇的确陷入了噩梦,梦中的场景比她刚醒来那会儿的梦魇更惨烈,也更清晰。

  她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束缚在阴暗的牢房,鞭子打在身上,是钻入骨子里的痛,偶尔清明时,会听见打她的那人在说话。

  她痛的麻木了,说的什么她听不真切,只隐约听见贵人,得罪,银子。

  画面一转,到了断头台上,几百人穿着囚衣跪着,刽子手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人头很快就滚的到处都是,血将她的视线染红。

  她看到一个小姑娘,穿着一件被血染红了的舞衣,哭的撕心裂肺,她在喊爹爹,母亲弟弟妹妹…

  小姑娘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尸首分离,很快就轮到了她,她没有被斩首,而是被灌了毒药,保留了全尸。

  不,不要!

  爹爹,母亲!

  床上的人额头渗着一层汗,面色痛苦,不停的呓语,而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最后,还会唤几声北城,阿妱。

  渔瞳并不知晓唐娇娇的真实身份,也没去管她喊的什么,只急得不停的唤她,想要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

  银川警惕的望着外头,那句北城,阿妱绝不能让旁人听了去。

  唐大小姐当年,就是这么唤殿下与三公主的,除了她,从没人这般唤过两位殿下。

  虽然不一定会让人联想到她,但谨慎些总是好的。

  恰此时,外头传来了动静,银川眼神一凛,忙走了出去,刚走到一半便见是宋峤进来,他松了口气。

  “你来怎么这么大动静。”银川被吓了一跳,遂抱怨了句。

  宋峤端着药,随口道:“刚刚看到了三公主。”

  银川一愣:“三公主?”

  宋峤:“嗯,朝臧山的房间去了,三公主没进来吗。”

  银川摇头:”没有。”

  似是想到什么,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三公主刚刚听见了吗。

  若是旁人或许听不明白,可三公主却不同,就凭那声阿妱,便足矣让她疑心。

  苏侧妃就是唐大小姐这事还没有告诉三公主,不是殿下故意瞒着三公主,是害怕露了端倪,毕竟,这般重要的大事,少一个人知道总会安全些。

  _

  作为太子的贴身侍卫,臧山的房间不会离太子寝殿太远,只转个弯就到了。

  院里有两个伺候的宫人,还有一位御医正在看诊,见贺北妱来了,几人匆忙行礼。

  “参见三公主殿下。”

  贺北妱嗯了声,看向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人,眼神微暗。

  “还没醒。”

  伺候在此处的小太监忙道:“回三公主,昨夜醒过一回,但很快又晕了。”

  这几日,三公主每日都要来这里看上一眼,他们也都伺候的心惊胆战,生怕哪里怠慢了臧侍卫惹三公主不喜。

  贺北妱皱眉,问御医:“如何。”

  御医恭敬道:“回三公主殿下,臧侍卫内伤颇重,才导致昏睡几日,昨夜已有醒来之兆,想必这两日便会彻底醒来。”

  贺北妱静默片刻才道:“诊完了?”

  御医还没回答,便又听她道::诊完了就都退下吧。”

  几人忙躬身告退:“微臣/奴才告退。”

  他们走后,贺北妱便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昏睡的人,但目光空洞,又好似看的不是他,亦或是在走神。

  而她袖边,不知何时已染了鲜血,是指甲掐进肉里而来的。

  过了许久,贺北妱才松开紧握的拳头,她伸手想去掖被角,却在半路收回手,用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简单的包扎好后,才又伸手温柔的替臧山理了理被角。

  她的目光很快便停留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那里已有一片胡渣。

  她记得,这人随了他的主子,爱干净得很,惯爱收拾自己,若是醒着定不会留着胡渣。

  贺北妱的手指在那片胡渣上来回摩挲,似是把玩着心爱的玩具般,爱不释手。

  须臾,公主眼里浮现一抹兴味。

  她让小太监备好了刮胡渣的用具。

  刀片在公主柔软的手指上泛着寒光,她反复看了几遍,才倾身凑近臧山。

  “你可别在这个时候醒来,否则,本公主手一抖,就要伤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