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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_54(1 / 2)





  次日,北岛,月神俱乐部会所。

  大厅内的沙发椅上,姿态各异地坐着十一个男人。加西亚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埃德曼的身影,看来那胖子被警方吓得不轻,龟缩在别墅内,死活不敢再跟俱乐部有多一分的牵连了。

  会长秘书奥利弗站在房间中央,笑吟吟地说完客套话,终于开始进入正题:“本期的俱乐部活动将在明晨八点正式开启,所有准备工作已就绪,就等着在座的绅士们大展身手了。按照惯例,每人长短枪各一支,牌子型号任选;子弹500发;特制军刀两把;高倍望远镜一架;越野吉普车一辆;司机兼保镖一名。

  在此我再啰嗦地重复一遍规则:在活动期间的围猎场内,每位会员可以自由猎杀橘红色人兽,但每日猎杀数量不得超过三只;每晚20点到早8点是禁猎时间;南岛营地包括周围的空地是安全区,不得在安全区内猎杀人兽,但允许在通往安全区的小道上伏击……”

  奥利弗例行公事地将规则宣读了一番,在座的会员们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迫切等待明天的到来,最后,在询问是否还有人放弃参加本期活动时,没有一个人举手。虽然这里的夜莺堪称极品,而且夜莺们为了得到俱乐部设立的“保护野生动物奖”的大额奖金,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来纠缠客人,试图使对方“乐不思猎”,但几乎所有会员都是酒色狩猎两不误。

  ——只有一个例外。奥利弗下场时,隐蔽地打量了一番新会员:昨晚收到夜莺负责人的汇报后,他不禁有些怀疑对方英俊的外表下是不是藏着萎靡的机能;还是说,这个暗地里掌控着全球近半市场的军火头子,眼光真的高到了非凡地步,连那些千里挑一的尤物都看不上?

  有点麻烦呐,他苦恼地想,如果是后者的话,这可是俱乐部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传出去简直有损声誉——谁知道加西亚会不会在圈子里一脸鄙薄地说:月神的夜莺?哦,那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庸脂俗粉……天,要是传到极要面子的小亚弗尔公爵耳朵里……说不定会将他丢进满是鲨鱼的环岛泄湖里以示惩罚!

  奥利弗暗自打了个冷战,决定把这件事及时报备一下,以后就算出了什么漏子,责任也不会完全落在他头上。

  当天夜里,里奥刚洗完澡,门铃就响了。

  他迅速整理一下头脸的伪装,系好白色长浴衣的腰带,走过去开门。

  当天夜里,里奥刚洗完澡,门铃就响了。

  他迅速整理一下头脸的伪装,系好白色长浴衣的腰带,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用恭敬的态度说:“扬先生,抱歉打扰到您的休息,小亚弗尔公爵想请你过去喝杯茶,请务必赏光。”

  小亚弗尔?里奥没有料到,当他还在想法设法,盘算着如何接近这位被褫夺了继承权的公爵之子时,对方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是个事半功倍的开端,还是不祥的预兆?他思索了两秒钟,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从所掌握的资料中得知,小亚弗尔较少在俱乐部活动中露面,组织事务一般交代给秘书奥利弗处理,比起真枪实弹的狩猎,他似乎对沙龙之类充满闲情逸趣且不用劳动躯体的活动更感兴趣。

  而那些上流社会的沙龙对于里奥而言,仿佛是另一个宇宙空间里的东西,他既尝不出某一瓶葡萄酒的产地和月份,也记不清每一匹名种赛马的祖先是谁——你不能指望不到一个星期的强化培训,就能把一个平民包装成真正的贵族,他顶多只能算个高仿品,还是不敢拆开外壳的那种。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从天而降,即使觉得莫名其妙与危机隐伏,里奥也决定要抓住。

  “十分荣幸,”他端出招牌表情——一种看似平易近人、却充满了倨傲与距离感的似笑非笑(这个微表情,当初他对着镜子练了不下百次,才在礼仪老师那里勉强过关),对两名保镖说道,“能否先让我换一下衣服?”

  十五分钟后,里奥在保镖的引领下,出现在会所最内部,那栋外形酷似欧洲城堡的建筑物中。进入一扇花纹繁丽的黑胡桃木门,眼前是一间装饰奢华的会客室,宽敞的空间里只有两名女佣在动作轻盈地泡着茶。

  不,不止这两个,露台上还有一个人,背影被层层白色纱帘阻隔,只能隐约看到一些轮廓,很容易令人忽略,但敏锐的职业性令里奥迅速发现了他。

  女佣们泡完茶,行了个屈膝礼,安静地退下,木门无声地关闭,会客室顿时成为一间寂静的艺术品展览馆。

  里奥没有欣赏那些难得一见的珍品的心情。短暂的思索后,他凭直觉选择了一个出发点,走过去掀开纱帘,十分随意似的,跟那人并排站在露台栏杆前。“房间里有很多了不起的收藏,您喜欢那些艺术品是吗,公爵?”

  “是的,不过我更喜欢人们看到那些艺术品时的眼神。”另一个男人用优雅的英式口音说,用语规范到近乎拿腔拿调。

  里奥立刻对他有了个初步的概括:沉浸在被漫长家族史熏陶出的优越感中不可自拔的贵族遗少。这一点从他的打扮上也能看出来,用一条缎带束在脑后的齐肩卷发,领口袖口满是花边的丝质白衬衫、以宝石为纽扣的蓝底银纹修身马甲,充满古雅的巴洛克风情,活脱脱像是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来。

  容貌俊俏雅致,肤色是少见天日的苍白,眼珠却黑黝黝地如同两口深井,目光闪动间,仿佛月色下的井沿,荡漾着一层遗世自矜的浮光——这个以精雕细琢的姿势倚在栏杆上的年轻男人,就是小亚弗尔,他此行的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