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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萧知珩却是开口问道:“人呢?”

  一说到这个,苏成渊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有点疲惫,回道:“在寮房关着。”

  萧知珩点了点头,也没废话,抬步就过去。不过在他走之前,突然苏成渊开了口,“殿下先留步。”

  苏成渊面上有点犹豫,忍不住提醒道:“此人事败落网,性情已癫狂,可能有些言行无状……”

  萧知珩勾唇轻笑,幽幽道:“是吗?那孤更要去听听是什么疯话了。”

  苏成渊欲言又止,最后只好作罢,让人过去了。

  萧知珩去了寮房,开门就见到了一个手脚被锁住的人,蓬头垢面,形如枯槁,后背佝偻,俨然像是个老人。

  但萧知珩知道并不是,这个人年岁不高,甚至还算是年轻的。

  只是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幕僚抬头看清来人,嘶声笑了一下,“想不到最后,我竟是落在太子殿下手里。自愧不如,太子殿下高招。”

  萧知珩神色冷漠地看着,道:“彼此。你教唆萧知炎造反,暗中筹谋多年,不择手段,可惜时运不济,只差一步而已。”

  幕僚眼里带着一丝嘲讽,道:“三皇子行事莽撞,野心勃勃却自负,煽风点火就能被蛊惑,这样的主子本就成不了事,情理之中的事,有何可惜?三皇子跟太子殿下当年相比,相差太远了。”

  此言一出,萧知珩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在一瞬间冷凝了下来。

  当年之事,就是在行宫那件事,太子涉嫌谋逆案,差点被赐死。

  这一切,是乱臣贼子谋划的,所有的事情也都跟这个人有关。之前那个老马夫,必然是此人安排的,用的就是煽风点火的伎俩。

  曾经的祸事如今再度重演,当年太子身在其中,面临同样的威逼利诱,始终冷静待之,不配合不上钩。

  而如今三皇子一被煽动就真的造了反,在皇位面前,双眼被利益所蒙蔽,直接就走上了死路。

  只不过太子的选择截然相反,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年太子涉案被宣帝猜忌,中毒后大难不死,因此丢了大半条命,缠绵病榻,每到一年秋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萧知珩还没说话,旁边的伍一海面露怒色,抽出剑,直接就刺到幕僚的脖子。

  幕僚动作静止,僵硬的面皮扯出一点笑,吊着眼皮,道:“殿下息怒。我教唆了三皇子纵然是罪大恶极,可这不也是帮了太子殿下开了路,顺便除掉了一个绊脚石吗?殿下明察,三皇子死了,皇帝受其所累倒下,这一切都是我送给您的赔礼。”

  伍一海面色变幻几瞬,急声道:“一派胡言!殿下,此人舌如弹簧,最擅挑拨是非。”

  萧知珩轻轻地抬了手,示意伍一海不要轻举妄动。

  他淡淡地问道:“所以,你是想告诉孤,你其实是孤的帮手?”

  “不敢。”幕僚垂下头,道:“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当年之事,给太子殿下赔罪罢了。”

  萧知珩笑出了声音,笑声回荡在死寂的寮房中,显得有点突兀。

  赔罪是这个赔法,那被冒犯的人若是命薄一点,脑子稍微迟钝,就直接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萧知珩这一刻就直截了当地揭穿他,道:“自己想造反就造反,想报仇就报仇,说这些恶心话,是想让孤替你弑君吗?”

  幕僚面色一僵。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僵硬的面皮也是笑着,道:“殿下大可不信。可殿下心里大概也清楚,只有皇帝被别的皇子逼死了,什么都不曾留下,您才能顺利继位,不是吗?”

  萧知珩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眼神是冷的。

  幕僚笑容更深了一点,道:“太子殿下如今形势大好,眼看离皇位很近,可皇帝最后未必会选择殿下。只要可用的皇子还没死完,他就不会轻易选择殿下。”

  “你想说什么?”

  幕僚的眼里带着一丝狠意,直勾勾地看向萧知珩,道:“太子殿下想想,您这一身的病痛都是拜谁所赐?元后病故后,东宫也一同没落。”

  “皇帝登位前所经历的争斗并不比眼下少,朝局更乱,元后为了帮皇帝夺位做了很多。而皇帝上位后清洗朝堂,为了揽权,纵容奸人陷害忠臣、坑杀边疆良将、铲除旧族势力。说到底您和元后,都是皇帝当初拿来拉拢和安抚旧臣世族的工具罢了。等皇帝地位稳固了,自然要把威胁到自己的绊脚石都除掉,死不了的就废掉。”

  宣帝为了掌权,面上伪善温和,实则心狠手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帝王的野心永远是不会满足的,走狗烹狡兔死,设计陷害忠良,装得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既想要说一不二的权力,又想要仁君好名声。

  旧族忠良是宣帝的踏脚石,元后是牺牲品,就连太子也是。

  幕僚看着神情沉凝的萧知珩,声音宛如诅咒一般,道:“皇帝不想太子殿下死得太早,又不想您活得太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萧知珩目光冰冷地看他。

  幕僚道:“皇帝根本就没想过要让殿下继位。殿下信不信,皇帝甚至把您的死期都安排好了——”

  可惜后来出了一系列意外。

  伍一海怒火冲天,道:“住口!胡言乱语!”

  萧知珩的身影藏在阴影处,阴冷潮湿的房里没有一点暖意,冷如冰窟。他轻笑了一声,“说得真好。”

  幕僚顿住。

  萧知珩低咳了两声,道:“难怪萧知炎那个没长脑子的蠢货会对你言听计从,说什么信什么,你这本事不该当个阴毒害人的谋士,应当是乱战军师。”

  萧知珩的话没有多重,不含讽刺,反而有一点真情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