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傅上前将他搀扶起，在叹了口气后道：“你浑身是伤，我通知你们家人来接你。”

“凤灵呢？”慕容烨揪住司马傅的袖子，眼睛已泛红。

司马傅的心一颤，低声回道：“她，她没死。”

“她人呢？”慕容烨提高了声音，像是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司马傅突然觉得难以启齿，在沉默了半响后才缓缓道：“她被带去检查了……”

“检查？检查什么？”慕容烨的眉心紧皱，眼眸霎时变得幽深，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狠狠吐出两个字：“过分！”

司马傅看着他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心下微颤，慕容烨是皇族人，这次若不是有月如染做担保，他也不敢下此狠手。

“慕容烨，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既然你和凤灵是正大光明，就不用担心。尊者是个守信的人，等验明了，自会还你们清白。”他的态度已缓和了下来。

“呵？到此为止？”慕容烨冷笑，布满血丝的眼睛徒然凌厉起来：“若凤灵是被冤枉！她受的刑怎么算？谁赔给她一双腿？嗯？是你吗？还是月如染这个贱人！”

疯了！他疯了！他当众居然辱骂未来神后。

司马傅立即怒喝：“慕容烨，放肆！”

“放肆？”慕容烨擦去唇角的血渍，冷冷看向司马傅，黑眸饱含嘲讽：“司马傅，事实的真相如何你心里比谁更清楚！你没有阻止月如染，根本就是贪生怕死。”

“你别忘了！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司马傅暴喝。

慕容烨沉默了，继而一把推开司马傅，撑着地面欲要站起。验明身体？这是对女子最大的羞辱！

然而，就在这一刻。

门口传来一声惊恐万分的声音：“不，不能进去！不能进去……”但随即这声音又消失不见，伴随着的还有痛苦的闷哼。

司马傅抬头望去，见一白衣男子已站在了门口，虽然戴着面具，可浑身却透出令人胆颤的暴戾之气。

“你是？”司马傅猛退两步，眼眸闪过一道害怕。

“她人呢？”寒倾澜轻轻吐出三个字，声音已似乎正在凝结杀意。

“他好像是凤灵的叔公。上回是他送凤灵来学院的。”众学子中有人回答。

寒倾澜的目光轻扫大殿，最后定格在一块染着鲜血跪板上，刺目的红直接刺激到他灵魂深处最敏感的神经。

星剑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能让他发作，否则整个学院都会遭殃，所以立即开口道：“院首，我们是来接凤灵回去的。”

不知为何，司马傅居然不敢将实情告诉他，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整个空气都在震荡，开裂，让他觉得呼吸难畅。

难道是，难道是灵压？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相隔很远，是怎么样强大的灵魂力才能做到？

他听说过凤骨，那是一个怪人，闭关数万年，见过他的人甚少，没想到这样的强大！

在场的学子已感受到了压抑，他们的灵魂仿佛被撕裂，碾压。有的修为差的直接吐出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寒倾澜身上浩海的暴戾之气越来越浓烈，蓦然笼罩了整个大殿，正当他欲要震碎这里所有人的神魂时。其中一个撑不住的学子高喊：“凤前辈，凤，凤灵在密室……”

密室

楚眉灵被拖进了一间密室，她的双膝已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满脸的冷汗。

看着这张因为痛苦而苍白的脸，月如染将方才的不快全部抛下。她方才怎么了？为何要动怒？那只畜牲早就死了！还被她打掉了孩子，挖了妖元！

她才是神后！慕容惊澜爱的是她，他早已忘了那只畜牲。

一想到这里，她觉得呼吸都畅快了，坐上密室里的木椅，对着三个侍者道：“用冰水将她扑醒。”

“噗！”一大盆冷水对着她的脸扑了过去。

刺骨的冰冷让楚眉灵稍稍恢复了知觉，她微微睁开眼睛，一双凤目依旧波澜不惊，唇角又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样的笑容和眼神让她再次想起了那只畜牲，那到死都是硬骨头的样子实在太让人觉得可恨。

她多想看看她求人的样子！既然看不到那只畜牲的，那就只能看她的喽？

她站起身子缓步走向楚眉灵，微微眯起眼角，竟用一种温柔的声音道：“凤灵，你如果求我，我就放了你。这里没有人，无人会发现的……”

楚眉灵稍稍抬头看她，看着眼前这张高贵的脸庞，却掩饰不住她眼中的肮脏，特别是她眼角，因为扭曲的笑容而多了几道皱纹。

她笑了笑，平静得反问：“你比我可怜，我为何要求你？”

这句话无疑再次刺激到月如染，她忍着再次崩溃的情绪，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一把捏住楚眉灵被红肿的脸，在她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道：“洛宛灵！你告诉我！我可怜在哪里？嗯，我可怜在哪里？”

她有神后的地位！她有权势！她有慕容惊澜的爱！而她呢？妖族被灭！她的孩子死了！她什么都没有！”

楚眉灵是真觉得她可怜，她不认识什么洛宛灵，但她却知道洛宛灵对月如染的刺激太大了。现在她和一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尊者，我不是洛宛灵。”楚眉灵的声音虽哑虽虚弱，但依旧口齿清晰，“不过我知道，无论是洛宛灵还是我，都有着让你发疯崩溃的资本。这一点，你已经输了。”

“我输了？”月如染松开了手，突然仰面大笑，但很快收拢了笑容。

“啪”又一记耳光子对着楚眉灵的脸抽了过去，继而拳头紧握，像是要将骨头掐断：“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可怜！可怜的是你……”

她可以杀了洛宛灵这个贱人！她可以用计谋成为慕容惊澜的未婚妻，她就照样可以杀了眼前这个贱人！不过，她不会让她轻易去死……”

言毕，她偏头对身后的侍者吩咐：“来人！为凤灵检查，你们将她的腿打开！本尊亲自来验！”

她身后的侍者是三个男子微愣。尊者有没有搞错，怎么不让女侍者？而是要让他们？“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去？”月如染偏头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