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如意娘第67节(1 / 2)





  ——他仍未弄清局面,不知是否是何家庄设下的陷阱,看似逼问何絾,其实也是变相挟持住他做人质。

  何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哪里应对得来这样的场面,忙问赵大演,“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谁掷了刀鞘过来,正打在叛军使者的手上。使者才吃痛松手,便见有白刃迎面刺来。

  却是一个窈窕曼妙的少女向他发难,使者心绪稍定,心想先擒杀这女子再质问何絾和赵大演也不晚。他有心杀鸡儆猴,便先丢开何絾,下了狠力直对着那少女面门一拳轰去。

  那少女却不恋战,仿佛早看透他的心思一般,一触即退。使者一击不中,何絾却已趁机脱逃。使者心知不能再退,只能紧追不舍,谁知侧面又有一剑劈来——却是有男人前来接应这少女。

  何絾虽侥幸脱身,却早被下破了胆子,见眼前血肉横飞,只能一个劲儿往赵大演身后躲藏,捶胸顿足的一叠声质问,“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赵大演却也有些措手不及——何家庄不说固若金汤,好歹也有七八百士卒。若是被官军破城杀入腹地也就罢了,谁能料到区区三五人便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肆意撒野?他是真的毫无准备。

  何况叛军派来的这几个使者都是狂妄无力之人,赵大演心里也不乏教训他们的冲动,故而反应便有些慢。

  何絾见他不动,竟以为这些人是赵大演安排的,痛心疾首道,“你疯了吗?!杀了他们岂不招致官军报复?何家庄区区之地,哪里挡得住李斛手下虎狼之师?!”

  赵大演这才回味过来,忙喝道,“快保护官差!”

  话音才落,便听一女扮男装的缁衣少女淡然却又气势迫人的问道,“足下保护的是哪家官差?”

  赵大演不由一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那少女却并未继续进逼,只道,“——眼下只是私人恩怨,足下不要插手的好。”

  赵大演问道,“你们有什么仇,非要致人死地?”

  那少女道,“毁家杀父之仇。”

  赵大演再一噎——这年头手刃杀父仇人,不但是民间推崇的义举,就连官家也极少追究。作为一介草莽,他认同这种道德观。但自己的利益却也不能不维护,“荒唐!何家庄不是让你报仇的地方,再不住手休怪我无情!”

  那少女似乎觉着好笑,却当真收刀入鞘,对赵大演道,“既然赵当家的这么说,那我就卖你一个面子。”一抬手,喝道,“都住手,放他们走吧。”

  可惜她这话说得有些晚了。

  ——议事堂前五个叛军使者,已被斩杀了两个,重伤一个。她一言落下,李兑刚把第四个人劈倒在地,那伤势显然也是活不了了。只有最后一个人,见李兑等人竟当真住手让开出路,哪里还敢恋战?

  连句狠话都不说,打眼瞟见大杨树下栓了匹马,三两步冲上前去,一刀劈断缰绳,上马便逃。

  赵大演见地上人□□哀嚎,狠话不绝,又见唯一剩下的活口竟二话不说就要逃,立刻便明白那少女言下之意。

  ——真让人走了,他们哪里还说得清?

  忙喝道,“快拦下他!”

  那马上之人挥鞭催马,逃得急切,两侧行人哪里敢拦,纷纷避让。

  议事堂前这条土路纵穿何家庄,是村中主道,一马平川,直通南北。眨眼间那人竟就要出庄子了。

  赵大演急道,“打马腿,拦下他,快拦下他!”后来竟含,“弓手呢?”

  如意这才对李兑施了个眼色。

  李兑大步上前,飞快翻上了议事堂旁边的瞭望台上,拾起了台上长弓。

  只听尖锐的破空声当头响起,白得晃眼的土路上远远奔驰着的那匹黑马猛的一矮,摔到在地上。

  一发而中,四下寂然。

  如意闭目平复心神。随即抬头问李兑,“留活口了没?”

  李兑道,“留这么多活口作甚?我瞄准的是颈子,想来他活不了了。”

  待到前去验看的人回来,赵大演即刻问,“活着没?射中了哪里?”

  那人心有余悸的比了比脖子,道,“……穿透了,活不了。”

  何家庄四下人瞬间面色煞白——这些人大都是当兵出身,和庄上世代务农的佃户不同,他们很清楚瞄准脖颈需要怎样的神射和自负。便是对着靶子,要射中靶心都需要很大的运气,何况目标在飞驰的马背上,射中缩在领子后那方寸之间?这人确实说中就中了。而要洞穿人的颈骨,又得是怎样的神力。

  赵大演看了如意一眼,见她面色平淡,仿佛理所当然,心下不由暗生惧意。

  ☆、86|第七十九章(下)

  赵大演怒道,“你还有心做买卖,可知你适才杀的是什么人?”

  如意转了转手中匕首,了不在意,“逆贼李斛手下使者。 带着何缯的手书,前来规劝你们依附叛将孔蔡——是也不是?”

  赵大演见她果然清楚,心下稍定——既然知道这些,这少女必然不是寻常商旅。她击杀叛军使者的行为,也必然不是简单的报私仇而已。恐怕与被她袭杀的这一行人一样,她也是为招徕何家庄而来。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主子不同罢了。

  他还是有退路的。

  赵大演道,“你既然知道他们的来历,还敢动手,就不怕叛军兵临城下,把南陵城夷为平地?”

  他脱口说出“叛军”二字,不论有意无意,都已表明了他心中所向。虽他的语气中依旧不乏恫吓之意,但彼此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先平复了大半。

  如意破声一笑。

  赵大演羞恼道,“你笑什么?”

  如意却不作答,只目光弯弯的打量着他。那眸中毫无面对年长之人的敬畏,只略带些探究与好奇罢了,倒像是平辈之间坦率论交。然而她生得灵动美貌,且兼年少无邪,倒让赵大演面红耳赤,无法同她坦然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