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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少女与忧郁穷小子(18)(1 / 2)





  曲凤城在Medusa找到叶蘅,叶蘅觑着他脸色不佳便追问原因,曲凤城只是摇头,解渴似的喝着烈酒,从头至尾一言不发。叶蘅笑笑,也不再深问,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放在掌心中给曲凤城瞧。曲凤城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微微蹙眉说:“你怎么又拿了这么多来?”最近叶蘅用量越来越大,曲凤城偶尔也提过几次,叶蘅却不甚在意,只说是难得消遣一下,那么拘谨做什么。

  “左右闲着没事,咱们来试试新的品种,如何?”叶蘅撕开袋子,拿出锡纸和打火机,自己先吸了一口,然后转递给曲凤城,“这可是我高价从别人手里弄来,纯度高,要不是熟人,人家说不准还不肯给我呢。”

  曲凤城犹豫了一会儿,明知道那些粉末已经麻痹了自己的神经,但是他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诱惑,也跟随叶蘅沉沦而去。

  就这样,他在Medusa的这些日子,嘴上说着要继续写歌,但实际上他几乎每天都是云里雾里,屋子里乌烟瘴气的,他和叶蘅两人不管今夕何夕,只管寻欢作乐,因而电影进度也一再耽误,经纪人无奈之下找到夏暖,让她前去规劝。

  夏暖犹在气中,可是经纪人说了一上午,夏暖也不好意思博了经纪人的面子,毕竟经纪人也是出于好意,为两人的前途操心。

  夏暖便立刻停了手头的活前往Medusa,屋内打杂的年轻人告诉曲凤城所在,末了不忘挤眉弄眼调侃道:“蘅哥和城哥这几天兴奋得很,暖姐要不要加入我们?”

  在他们眼里,曲凤城和夏暖的人生金光闪闪,后面随从无数,而他们只要在银幕前摆几个pose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赛神仙的生活。可夏暖只是微微蹙眉,不懂这孩子口中的哑谜。

  她穿过后巷,寻到房间直接推门而入,入目的就是曲凤城痴迷地拿着锡纸深深嗅了一口白色的粉末。夏暖就算再不懂也豁然明白曲凤城究竟在做什么,她张着嘴,惊讶的无以复加,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此时头顶上的惨白灯光仿佛一把尖锐的利刃直直扎入夏暖的心房,疼得她浑身都在发抖,胃里抽搐,一阵恶心传来。

  曲凤城也悚然一惊,指尖一动火苗就烫到了指尖。他倏然收回手指,摇摇晃晃地急速站起身想朝夏暖走来,夏暖却匆匆退后几步,避开了曲凤城伸向自己的手指,好似什么污秽的东西,面上俱是惊恐之意。

  “暖暖,我,我只是……”曲凤城满头是汗,眼前更是模模糊糊的,可是他仍然想要抓住夏暖的衣角,再怎么争吵,他还是爱着夏暖,他不能失去她。

  每一次曲凤城都带着深深的罪恶感吸食那些白粉,可是那种滋味食髓知味,他的痛苦与烦恼全靠这些东西帮他消散。

  夏暖的目光落在那层薄薄的锡纸上,灯光打在上面,如同有人拿着淬了剧毒的匕首挑开她的神经:“你躲在这里不肯回去,原来,是为了这个……”她凄然一笑,声音清冷幽凉,看向曲凤城的目光写满了失望:“你居然会做这种事……”

  曲凤城扶住墙壁让自己保持平衡与冷静,他咽了咽,声音颤抖却恳切地说:“暖暖,听我说,我这些日子只是很累,我只是用了一点……你相信我……”说到最后,他自己也觉得辞穷,难以信服。

  “我相信你。”夏暖眸色微敛,垂下头冷声说,“你也要相信我。”

  曲凤城点点头,忙不迭地开口:“我信你,我当然信你。”

  “好,”夏暖倏然抬头,视线锋利地望着曲凤城,一字一句,不容置喙地说,“和我走,阿城,去戒毒所。”

  曲凤城却顿了顿,没有回应。他舍不得这种腾云驾雾忘乎所以的感觉,久了,他几乎已经沉迷在如梦似幻的幻觉中,不肯回归现实,毕竟,现实总是那么痛。

  夏暖看他目光游离,闪躲在垂下来未经打理的额前碎发后,心里徒然一冷,她不由分说上前揪住曲凤城的衣袖将他扯了出来,厉声道:“我们走。”

  曲凤城的身子本就被掏空了,夏暖用尽全力,他脚底虚扶踉跄竟差点摔倒在地。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叶蘅从角落里忽然冒出来拦在二人身前,唇角勾起,仿佛事不关己,徐徐说道:“怎么了?莫不是吵架了?”他目光玩味地落在夏暖身上,笑了笑说:“夏暖,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不要这么约束阿城吗?男人嘛,总还是喜欢自由一点。”

  曲凤城递了个眼色给叶蘅,想让他不要再火上浇油。夏暖也不反驳,只冷冷地拨开叶蘅吐出两个字:“滚开!”

  夏暖马不停蹄地带着曲凤城去了戒毒所,办了手续然后夏暖又给曲凤城的经纪人打了电话,这是大事不能隐瞒。经纪人也表示非常气愤和痛惜,但毕竟曲凤城是非常有前途的艺人,经纪人也赶紧前来处理事宜。

  夏暖看着与工作人员沟通的曲凤城,他目光呆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工作人员了解了情况要带他走,他忽然回眸看向门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夏暖,眼中茫然而空洞。夏暖含着泪挥了挥手,两人再没有说一个字。

  直到完全看不到曲凤城的背影,所有积蓄的力量犹如杂草一般忽然松散开来,夏暖双手环抱住脑袋压抑地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嘶声裂肺地哭泣着。她怨曲凤城,也怨自己,如果自己能够再细心一些,会不会更早察觉到曲凤城的怪异举动?

  夜里,她回到家中,脱力的夏暖仿佛被牵动的丝线木偶,一举一动都无精打采。洗漱时夏暖看着镜中灰尘扑扑的自己,又想起曲凤城那迷茫凄惶的神情,她咬着唇瓣忽然一把挥开洗漱台上所有的杂物,玻璃碎裂在地的声音割裂着夏暖绷紧的神经。

  后悔、自责、愤怒、无奈……一系列难以言说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淹没了夏暖,防腐浸入水底,失去了空气。她不懂,为什么曲凤城会走到现在的境地,这不是他们追求的生活吗?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