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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2)





  雾宁若有所思,低低道,“其实,我也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陆琛说嫁了人就有家,她曾经以为是这样,现在,不一样了。

  她叹了口气,摆手道,“我自己翻翻,你去前边问问刘贤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把他叫过来。”

  竹香也不愿意聊过去,忙不迭行礼退下。

  刘贤这几日早出晚归,忙得天昏地暗,越西国的皇帝野心勃勃,想侵占元周国让元周国对其俯首称臣,他和刘询在越西国杀了负责战事的主帅,刘辉等人又烧毁了银官局,越西国真要攻打元周国,恐要往后延迟,当务之急,是清理越西国埋在元周国的眼线。

  黑衣审问梅老板,梅老板一五一十吐露了些,元周国朝廷有越西国的人,至于是谁,他自己也不知,他运送的避火图来自于通州李家,有什么事他和李长福汇报,李长福会禀明上边的人,多的事儿,他还真不知。

  无论黑衣使用什么法子他都只说到这个份上,想来是真的了。

  李长福见势不妙,偷偷藏了起来,他和刘询到处找人,昨晚才把人从通州的一座山上揪出来,竹香来的时候他拿着公文正准备出门,谢池墨的意思,与其等对方出击,不如先下手为强,这是谢池墨来边溪的第十一个年头,哪会没有准备。

  谢池墨准备好了奏折,准备回京亲自呈递给皇上,然后攻打越西国,收复失地。

  见着竹香,刘贤呆滞了一瞬,谢池墨和雾宁关系大不如从前,京城来信让谢池墨休妻,一直被谢池墨压着,谢池墨手里事情多,没有空闲考虑儿女情长。

  又或者,谢池墨有其他想法。

  他沉着眉走上前,“是不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雾宁住在主院,除了坟场哪儿也不去,整个宅子安安静静的,冷清的没有过年的气氛,雾宁不来书房找谢池墨,谢池墨也不过去,从春香送来的衣服鞋袜就知道,她也没闲着,而谢池墨,何尝不是?

  他们抓住了络腮男,越西国的将军,他硬气得很,什么都不肯多说,谢池墨着手准备开战的事宜,从粮草到军营的布置,事必躬亲,忙得焦头烂额也不为过。

  雾宁不见谢池墨或许是心有隔阂,而谢池墨,是真的没空。

  竹香诺诺的点了下头,瞅了眼四周,小声道,“夫人说您在的话就过去一趟。”

  刘贤蹙了蹙眉,看向墙角的参天大树,光秃秃的枝干,如今冒出了新绿的眼色,再过不久,叶子会一片片堆满枝头。

  “夫人可说了什么事?”谢池墨在军营等着他。

  竹香揉着手里的帕子,她有些怕刘贤,或许不只是刘贤,谢池墨身边的人她都怕,她怕得罪了他们被送出去,上一位竹香不就是得罪春香被送走的?

  她的声音有些打颤,“夫人没说。”

  大树葱葱郁郁,只是不知,那时候的雾宁和谢池墨是怎样的境地,当初是他把雾宁推向谢池墨房间的,雾宁过得不好,他心下愧疚,想了想,抬步走向了主院。

  不管谢池墨是否休妻,而眼下,她还是他们的主子。

  竹香看他往主院走,轻松的舒了口气,这些日子,雾宁过得不太好,身子瘦得厉害,她不是国公府的家生子,没有春香那种对国公府死心塌地的忠心感,雾宁对她好,她愿意尽可能的帮助她。

  说起来,刘贤也有些日子没见过雾宁了,只是从春香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她的消息,她过得甚是平静,早膳后去坟场扫墓,午膳后缝制鞋袜,晚膳后缝制衣衫,日子井井有条,不慌不乱,从容坦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谢池墨不过去,她不哭不闹,也不派人来书房找,甚是平静。

  为此,谢池墨脸色很是阴沉了几天,后边才慢慢好了。

  他以为他会看到个荣辱不惊的仙子,然而他看到雾宁的面后,才惊觉,春香那是报喜不报忧,又或许别有目的。

  雾宁瘦了很多,白里透红的脸上尽是疲惫,眼窝深陷,如黑曜石的眼珠亮得瘆人,乍眼瞧去,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神,忙收回视线,上前给雾宁行礼,“奴才给夫人请安。”

  雾宁笑笑,摆手让他起身,“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世子爷可是要回京了?用不用收拾行李?”

  刘贤一怔,讶异的撇了眼刚从外边进来的春香,后者同样错愕,雾宁看两人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口,茶香四溢,喝在嘴里只剩下满心苦涩,“我仔细想了想避火图的事儿,避火图和越西国有关,那么画师也脱不了干系,我从小虽不是养在老爷身边,对他的事儿也听说了些,你可觉得对你们有帮助?”

  刘贤低着头,盯着竹篓里的纸发怔,谢池墨回京之事还在筹备阶段,两国开战,不是谢池墨一人说了算的,当年谢池墨来边溪是肩负着皇上的责任,如今元周国准备发起进攻,自然要和皇上禀明其中的事情。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谢池墨没有透露他回京的消息,雾宁是从何得来的?

  收集来的避火图全被谢池墨销毁了,至于避火图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在两国交战前,估计没多大用了。

  不过,刘贤想得更多,雾宁特意把他叫过来说此事肯定还有原因,至于是什么,不难猜测,雾宁想见谢池墨。

  “这件事奴才做不了主,不如问问世子爷的意思?”刘贤打心眼里对雾宁没有敌意,可能是身份不同,看问题的想法不同,他觉得两个人成亲合眼缘就够了,人分三六九等,家世有好有坏,哪有那么多门当户对?

  成亲是两个人的事儿,不该成为两府交好联姻的途径。

  雾宁,身份低微,但品行容貌,并非配不上谢池墨。

  人无法选择出身,无法回头改变过去,珍惜当下,共同缔造未来不比过去重要?

  刘贤觉得,谢池墨不会嫌弃雾宁。

  他的所有认知,都是谢池墨灌输给他的,他能感悟到的,谢池墨也能。

  为此,他态度愈发谦卑,“世子爷去军营了。”

  雾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视线转到了窗外,初春的天儿,太阳冒出脑袋,本该暖融融的,然而并非如此,冰雪融化,正是冷的时候,雾宁身形单薄,衣衫空荡荡的,刘贤于心不忍,“世子爷手里事情多,脱不开身,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雾宁扯了扯嘴角,慢慢浮出丝笑意,看在刘贤眼里,竟是比哭还难看,他低下头,心跟着沉重起来。

  “你还有事去忙吧,我就是随便问问,世子爷忙,饮食起居上你们多注意。”雾宁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刘贤躬身退下,到门口时,倪了春香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跟着退了出去。

  走出门,刘贤一张脸立即拉了下来,脸上的温和不复存在,余光瞅着春香腰间上的荷包,沉声道,“夫人的情形你为何不如实告诉世子爷,春香,你别忘记了,她是世子爷看中的,没有世子爷的意思,谁都越不过他休妻,你扪心自问,你在世子爷跟前说的话对得起她吗?”

  谢池墨真要是外边那种人,图册的事情刚出来他就休妻了,为什么压着,不就是舍不得吗?

  雾宁为人没有恶意,且一心一意对谢池墨好,谢池墨不会感受不到。

  春香目光闪烁了两下,眼睛有些湿润,理直气壮地瞪着刘贤,“我怎么对不起夫人了,夫人离开世子爷才是明智的选择,她跟着世子爷,过去的事儿就会一直追着她,永生永世,她都是登不上台面的人,京城什么地儿,每年的聚会宴会数不胜数,她一露面就会引来所有人的唏嘘,你要夫人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