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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 / 2)





  似是没听见宁澄叫唤,眼前墨黑的背影丝毫没放慢脚步,领着宁澄疾行。

  他的漂移术能力显然比月喑好得多,虽然不曾回头,也能操纵得好好的,没让宁澄与路边的花草木石相碰撞。

  话虽如此,被人操纵着前行的滋味依旧不怎么好。眼见又一丛桃花枝从眼角险险擦过,宁澄忍不住大喊:这位大哥,能放我下来吗?我可以自己走,保证乖乖的,不偷跑就是了。

  话音刚落,那人居然真的停下了。宁澄刚想着其实他也没那么难沟通,就听见一把有些熟悉的声音:

  华兄,好久不见,你怎么又变帅了!

  原来是碰到熟人才停下的啊。

  宁澄默默地把冲到嘴边的道谢吞回去,同时好奇地探头,透过那名青年的肩膀望向前方。

  待看清眼前一粉一黄两条人影时,宁澄不由得眼角一抽,把头又缩了回去。

  居然都是认识的面孔。而且,为什么都是位居文判的大人们啊!

  他们碰见的,自然是花繁和月喑了。

  身为负责夙阑城日间巡逻的花判,花繁总是借着职务之名四处搭(tiao)讪(xi)城内居民,因此虽不是「花粉」,宁澄上街时也偶然观望过花繁几次,对那张俊朗的笑脸和粉色身影还算有印象。

  毕竟穿粉色衣服上街却不显突兀的男人,全夙阑也就花繁一个。

  此刻,宁澄躲在青年身后,从他这个视角,只看得到青年宽大的背影。

  原来他姓华啊,真是个少见的姓氏等等,华?莫不是那雪丧霜

  仿佛在验证他的猜想,只听月喑那气若游丝的声音轻轻响起:雪华前辈好。

  嗯。

  好啊雪华你居然无视我只和喑喑打招呼!太过分了!

  他俩一口一个雪华,把宁澄击沉了。

  当那黑压压身影将他带出天一牢时,宁澄不是没想过眼前的青年可能是谁。

  可基于对雪判的恐惧,他宁愿说服自己眼前的只是一名普通牢役。

  丝帘伞,沾花舞;雪丧霜,映烛光。四名文判当中,只有雪判的花名听着有些不太正面,而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相比个性爽朗亲民的花判、俊雅温和的风判和清秀美少年月判,负责处理文书和判刑事务的雪判出现在民众眼前时,不外乎是死刑执行日。

  那万年不变的墨黑扮相和寒冰一般的脸孔,显然没能给群众留下多少好印象,而著名的「枯荣场凌迟」事件,更是让雪判的名声一度降到谷底。

  枯荣场,是城内执行死刑的广场。当初建设时,本着杀鸡儆猴、减少犯罪率的目的,枯荣场四周特别保留了一大片空地,开放行刑过程供民众参观。

  在某次执行死刑时,原先认罪的死囚忽然反悔,当场口吐恶言,高呼文判受贿栽赃他有罪、雪判滥杀无辜云云。

  当时,刚担任监斩不久的雪华当场震怒,体内术力外冲,弄得案上文书纸卷直接浮空疾飞,唰唰几个来回就将那名死囚划得浑身都是血口子。

  待得民众回过神来,眼前就只剩一具宛若被凌迟过、浑身血污的尸体了。

  现场民众后来提及此事,都心有余悸地表示:好在雪判大人还没气得失去理智,将如此大范围的攻击波及无辜群众。

  自此,雪华也被安上了「雪丧霜」这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号,而有者私底下喊的「黑无常」、「索命鬼」、「杀人不眨眼的疯子」等等,更是一个比一个难听。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听说也有人表示:雪判大人高冷禁欲的样子真是太棒了!好想被雪判大人踩在脚下欺(肉)负(lin)啊

  当然,这种有特殊癖好的人只占少数,没能改变雪判在多数人眼中冷血无情的印象,包括宁澄。

  得知眼前黑衣青年就是传说中的雪丧霜后,宁澄宁愿被月喑发现也不想被他带走,当下连忙探头开口:

  月判大人好,昨夜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重逢了啊,啊哈哈哈。

  看见雪华身后突然冒出的宁澄,花繁和月喑都愣了下。

  雪华侧过头,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宁澄身上的漂移咒就解开了。

  重获自由的宁澄扭了扭手臂,退到看上去最无害的花繁左侧,微笑道:咳,花判大人好。在下宁澄,久仰花判大人风采,今日一见,果真好看极了,哈哈哈。

  抛弃无谓的羞耻心吧!能活命更重要啊。

  听他这么说,花繁立刻眉开眼笑:小橙子你眼光不错,不枉我昨夜送了你一路,否则喑喑就只能叫人把你扛回去了。

  谁是小橙子不对,原来你才是让我一身淤青的罪魁祸首吗!

  果然文判大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全都草菅人命啊!

  宁澄又想退后了。

  一直不发一语的雪华冷冷地开口:此乃炽云、磬海失踪案嫌犯,我要问他话,你别插手。

  雪华这句话是对花繁说的,而宁澄听了,心里顿时轻松起来。

  炽云、磬海是谁,他听都没听说过,这事只要经过审讯,就能证明他是清白的了。

  一旁的月喑则脸色微变:此人不过违反宵禁。敢问前辈,他与两位武使失踪案有何干系?

  嗯?

  等等,武使居然真的存在啊?一下就失踪两位,情况好像有点严重?

  昨夜炽云、磬海失踪,此人忽然夜行于望云宫附近,遇见文判却报上假名,着实可疑。

  雪华无视一旁挤眉弄眼的花繁,语气淡漠地说着。

  他口中的望云宫,自是霞云宫主、文判和传说中的武使居住的宫殿了。

  昨夜关押宁澄的天一牢,便位于望云宫地下。而此刻,刚离开天一牢不远的宁澄,想必还身在望云宫某处。

  这里四周栽满桃花,适逢春季,桃花丛开,若不是身陷囹圄无心欣赏,此地倒是个闲来散心的好去处。

  他是报了假名没错,不过也可能是昨晚我没喂烛笼吃梅干,它们一时生气闹别扭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得好,我报的明明是真名!

  宁澄连忙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原来昨日看见的血盆大口不是幻象?明明是法器,为什么还要投喂啊?

  那也不失为一种可能。然,昨夜之事牵连甚多。你不在现场,待会再让花繁说与你听吧。

  好的,雪华前辈。

  你会不会妥协得太快啊!就算对方是前辈也不需要让着他啊!!

  宁澄在心中暗暗吐槽。就算他认为自己肯定会被判无罪释放,却也不怎么想由雪华进行审讯,天知道这雪丧霜会不会在讯问过程中用私刑,直接来个屈打成招的。

  更何况,在宁澄的印象中,忤纪殿执掌审讯的,应该是

  怎么大家都聚在这里?是见这花儿开得好看,就一齐赏花来了么?

  宁澄身后的假山忽然转出一人,微笑着开口。

  那人身披银蓝袍、内衬水蓝衣,身负一柄银色纸伞,长身玉立。

  那仿佛精雕玉琢的面容上挂着温和淡雅的笑,与适才发言时温润清朗的嗓音搭在一起,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