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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1 / 2)





  他唱的并不是正规拜堂的唱词,听起来幼稚得可笑,可在这鬼火森森的洞窟里,竟又显得万分奇诡。

  花繁又唱道:新娘子啊羞红脸,新郎官啊眼迷离。三拜啊夫妻对拜!

  随着洞内回响的夫妻对拜声,王槐涕泪衡从的脸叩在了地面上,不动了。

  在他对面,那女鬼三三也维持着叩拜的姿势,身上却发出怪异的咯咯声。

  四周飘荡的鬼火忽然熄灭了。宁澄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风舒纵身跃起,手握丝帘伞,往女鬼的红盖头一挑

  那大红喜帕之下,居然露出了一张干瘪皱巢的脸。

  啊

  宁澄不由得轻喊出声。

  风舒蹙眉,收起丝帘伞,扶着女鬼的肩头,将她缓缓地放倒在地面上。

  适才还笑逐颜开、动作轻盈的女鬼,居然瞬间化为了一具干尸!

  宁澄道:她她这是怎么了?

  心愿已了,魂归九天了罢。

  风舒应了宁澄的问句,然后弯下腰,拉起一旁的王槐。那王槐双眼瞪得和铜铃一样,面上还淌着未干透的眼泪、鼻涕,可任谁都看得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风舒将王槐的尸身放倒在地,转头道:花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花繁面上居然还挂着笑。他摆了摆手,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可以解释。

  他慢悠悠地踱到月喑身边,俯身捧起一坛花雕酒,将坛口的封泥拍开,道:这事嘛,说来话长。那日我在香烛店发现一缕怨气,便沿着那怨气的痕迹,一路追踪到这里

  月喑看了那酒坛一眼,起身抢过,道:好好说话。

  花繁嗟叹,道:喑喑你真是,都叫你别和华兄待在一起了。这不,和他越来越像、也越来越不可爱了啊。

  月喑咬牙,手上使力,那酒坛居然直接被捏爆了。坐在月喑身边的宁澄吓了一跳,还来不及伸手挡脸,就被风舒眼明手快地拉到一旁站好。

  月喑瞄了眼宁澄,面上闪过一丝愧疚,很快又扭头盯着花繁,道:说正事。

  看来花繁的不辞而别和适才轻浮的话语,愣是把月喑气得不轻。

  花繁心痛地看着洒落一地的酒水,道:我这不就要说了嘛,何必发那么大脾气呢,可惜了这上好的女儿红

  风舒叹了口气,挥手将酒坛碎片和酒水扫去一旁,道:既然说来话长,那就坐下再谈吧。

  花繁道:不错,顺便喝点酒

  他接收到月喑阴沉的目光,只得打了个哈哈:我开玩笑的,快坐下吧。

  他挑挑拣拣,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落坐。

  月喑板着脸,走到花繁身边坐好。

  宁澄则在观望一阵后,在花繁的对面位置坐下。他看风舒还站着,便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道:风舒,你也坐啊。

  风舒却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到宁澄身边坐定。宁澄觉得有些诧异,问:风舒,你怎么了?

  风舒道:我刚撤了洞口的金网咒,传音让初平等人回望云宫。

  适才洞内情形过于混乱,宁澄一时忘记外头还有三位同僚守着。他不禁有些汗颜,道:还是风舒想得周到。

  风舒道:这儿发生的事,先别让他们知道的好。

  他望向打着哈欠的花繁,道:请尽量长话短说,但别遗漏重点。

  花繁看了看他,又瞄了眼月喑和宁澄,见三人都望着自己,只得摸摸后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

  昨日,花繁在遭窃的香烛店发现一缕怨气,沿着那怨气痕迹一路追踪到万仞山洞窟。

  他自恃本领高强,径直探入洞中,撞见女鬼三三和容家公子待在一起,身边堆的都是失窃名单上的物件。

  当时,三三正在缝制一只绣花鞋,而容桑则在和她说些什么。

  两人见到花繁都是一惊,来不及反抗,就被花繁困锁在结界内。

  花繁成日在街头巷尾与人搭讪,认出三三是在街上卖包子的孤女,遂仔细问明她的死因和行窃原由。

  听三三说自己最大的心愿是与王槐成婚后,花繁便自告奋勇地要帮忙,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局面。

  三三窃盗原因为何,看了她的婚礼,想必各位已经知道答案了。如此这般,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花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侧身躺下。见状,宁澄忍不住道:等等,你似乎遗漏了最关键的地方。那女鬼死因为何、又为何要与容桑同谋,都还未说明清楚啊?

  花繁斜睨了他一眼,道:宁兄想知道她的死因?难道你没看见她的双手和脖子吗?

  宁澄一怔,道:女鬼手上的黑爪,不是化身怨鬼后变异的吗?至于她脖子上的伤痕,虽看着可怖,却只伤及皮肉,并不致命吧?

  花繁淡淡地道:你所谓的黑爪,是十指染满鲜血、干涸以后形成的。那些伤口确实不致命,毕竟是她自己挠的。

  宁澄闻言又是一愣,而风舒则微微倾身,道:莫非这位三三姑娘,居然是自缢身亡的吗?

  花繁翻身坐起,道:不错。风兄不愧是忤纪殿掌讯,果然经验老道。

  宁澄看了女鬼尸身一眼,道:自缢身亡,会出现那种骇人的划痕吗?

  风舒道:一般来说,意图自缢者,会以极快的速度失去知觉,死前也不会过多挣扎,只在颈间留下绳索勒痕。

  反之,被人勒毙、或是被迫自缢的人,则会激烈反抗,尽力想将勒住颈间的物事抓开。

  他轻叹了口气,道:在死亡面前,人的求生本能可是很强的。全力乱抓之下,抓破点皮肉并不算什么。

  花繁道:风兄所言不错。三三双亲早逝,受邻近的王家不少帮助,与那王槐本是两情相悦的。

  据三三所言,他二人早已私定终生,承诺对彼此一心一意,若非海枯石烂,绝不变心。

  宁澄想起那女鬼幽怨的话语:槐哥哥,从前你对三三说过,此生愿与三三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现在,忽然变卦了呢?

  他叹了口气,心下了然,道:后来,那王槐为了成为秦府的赘婿,抛弃了三三?

  花繁轻笑了声,将垂落的发辫撩到身后:若真只是抛弃,还不打紧。三三听说王槐定亲以后,哭闹了一场,欲到织女屋找秦鹤说清楚,让他取消王槐和秦菱之间的婚事。那王槐见状急得红了眼,扯下自己腰间的衣带,生生将三三给勒毙了。

  月喑「啊」了一声,看向女鬼的尸身,眼里流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

  花繁道:喑喑你还小,这些事还是别听了吧。

  月喑收回目光,声音冷了下来:我不小了,别总拿年龄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