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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繁道:你问他为何不用弓箭?你当初的那一剑,划得真好啊,少年威风,一怒之下意气用事,再正常不过了。

  可你是否想过,那一剑深可见骨,直接弄断他的筋脉,又让他如何再有气力,去拉开数石重的硬弓?

  花繁,别说了咳!

  凌攸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呕出了一大口血。宁澄在一旁扶着,却有些力不从心,只能跟着凌攸跪倒在地。

  林兄!

  见状,花繁顾不得和雪华争论,立刻奔到凌攸身前。他将手放在凌攸胸口上方,闭眼念咒,将自身灵力渡了过去。

  宁澄扶着凌攸,后者嘴角的血像珠子一般滴落,身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不断往外冒血。他咬紧牙关,额头细密地挂着汗珠,脸色也开始刷白。

  花繁算了别白费力气

  花繁道:你别说话。宁兄,我不会治疗咒法,你快联络风兄,让他赶来这里。

  宁澄应了声,忙施展连音咒。可他连续传音几次,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应。

  花判,这里好像无法与外边联系。我直接出殿找风舒,尽量快些赶来。

  宁澄刚站起,却被花繁拦下:宁兄,算了。

  花繁咬着牙,道:华兄,你真要他死吗?

  雪华此前一直呆站着,闻言,他的目光下移,定在凌攸身上。

  我

  花繁厉声道:华吟!

  雪华紧咬着下唇,拳头捏得出了血。他猛地挥出一拳,打在了石壁上,然后迅速在凌攸身边跪下,施起了治疗咒法。

  华吟,你

  雪华道:闭嘴!

  凌攸弯了弯嘴角,道:我对不起,到现在都没查出真凶不敢去见你

  雪华额间爆出青筋,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他紧咬牙关,沉声道:不想死,就闭嘴。

  凌攸苦笑了下:我怕再不说就真没机会了我原来想离开可我真的真的

  他喘了口气,艰难地抬起手,握上了雪华的手腕。

  我真的,放心不下你啊

  白色的柔光闪烁了下,随即变得炽亮。

  我不会让你死。你要是死了,我绝不原谅你。

  雪华黑着脸,将凌攸的手移开。他仿佛找回了些理智,脸上怒意半褪,声音也恢复了清寒之感。

  凌攸咳了几声,刚想开口,眼神却忽然涣散,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一旁的花繁心急如焚,道:华兄,你快些!

  雪华咬牙,道:我知道。你渡些灵力给我,还有你

  他扫了宁澄一眼,道:好好扶着这人。做不到,就滚一边凉快去。

  宁澄忙将凌攸扶好,看着花繁在雪华身侧坐下,闭眼输送灵流。雪华紧抿着唇,手里的白光更甚,不断没入凌攸体内。

  早知如此,昨日就该收下那灵狐。

  宁澄心中懊悔,可此刻要再去寻,怕是略嫌晚了。他按着凌攸的肩,让他维持坐着的姿势,接收雪华传来的治疗咒法。

  咳

  凌攸咳了声,吐出了一口黑血,柳叶般的眼睛微睁了会,又重新闭阖上。

  林兄!

  花繁喊了声,却不敢中断灵力输送。他身侧的雪华秀眉紧蹙,双唇抿成了一条线,细细地颤动着。

  宁澄扶着凌攸,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因误会而互相伤害?或是因而分道扬镳,从此不复相见?

  也许有些事,到了最后,也说不清是谁对谁错。

  只不过,在生死面前,对错,真的还那么重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文名取自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纳兰容若)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文中也引用了该词首句。

  原文如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68、第六十八章:布阵

  麒麟殿内,血气和药味混杂,沉重压抑得令人窒息。雪华凝神施展治疗咒术,花繁则专心地将灵流灌注到雪华身上。

  宁澄屏息静气地坐在凌攸身后,双手抵着他的后背,留意着眼前之人的状况。

  过了约半个时辰,雪华已然大汗淋漓。他面色有些难看,可眉间却微微舒展,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好了。

  他话语刚落,凌攸眼睫轻动,悠悠醒转。他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看了抿着嘴的雪华一眼,又瞥了眼花繁,轻叹了口气。

  我还没死?

  花繁还没开口,雪华便恶声恶气地道:是。你要想死,也给我滚出宫再死。

  凌攸咳了几声,道:华吟,你脸色不好,需不需要休

  雪华绷起脸,道:我脸色好不好,又与你何干?

  花繁冷不丁伸出手,拍了下雪华的后背:好啦,别耍性子了,好好说话吧。

  雪华眼角一抽,反手便是一拳,打向花繁左肩:滚!刚才那一掌,我还没找你算账

  花繁笑道:好啦,知道你会害羞,我马上滚。你们好好聊,别再欺负人家了啊。

  一旁的凌攸弯了弯嘴角,道:难得你们终于,结为好友了啊。不枉我此前为你俩牵线

  哪有!

  雪华和花繁异口同声地喊道,并在对视一眼后,齐齐将目光转开。

  雪华黑着脸,道:我和这家伙不熟!

  花繁则道:我是靠自己努力上位的,和林兄你没关系啦!

  宁澄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了下,并在瞬间接收三道目光以后,收回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

  没事,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瞧起来挺不错的。你们别管我,接着聊啊。

  雪华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还在这!

  大人,您这是在过河拆桥嘛。

  宁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