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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3)(1 / 2)





  霞云上下打量了下风舒,只见他发丝略有些凌乱,衣物也没之前整齐,想来花了一段时间,才成功挤出重围。

  留意到霞云的目光,风舒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然后整了整套在外边的袍子,道:宫主,我

  霞云道:等等。

  他伸出手,顺了顺风舒微微翘起的额发,然后顺势拍了拍对方的头,道:风舒,新年快乐啊。

  宫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霞云笑道:没什么,只是看着那孩子,便想起幼时的你。

  看着眼前几乎与自己同高的少年,霞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这些年来,他鲜少过问风舒的生活,只一心想着传授他咒法、知识,以便有朝一日,能接替自己的位置。

  若他早在几年前,如适才对那小童般,耐心、温柔地对待风舒,是否早就能对彼此敞开心扉,如现在一样自在、轻松地相处?

  风舒沉默了一会,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物件,捧到霞云面前。

  宫主,新年快乐。

  这是?

  霞云将那小物拿起,只听得叮铃一声响,银色铃身倒映着火光,紫色的流穗随风轻舞,煞是好看。

  怎么,年市那儿,还有卖那么精巧的玩意儿?

  霞云摇了摇那紫穗银铃,见它还微微晕着光芒,如同一盏盏小灯笼般,不由得啧啧称奇。

  是啊,我看着适合您,便买了下来。

  风舒微笑着回答,然后接过那铃串,挂到霞云的腰间。

  要是刚就送给您,也不至于找上那么久

  什么?

  霞云没听清,便随口问了一声。

  没什么。宫主,您收了风舒的银铃,难道没想着回礼吗?

  霞云一愣,失笑道:好啊,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精明了,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索要礼物。

  风舒耳尖发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您不愿意,也

  霞云摆了摆手,道:你说说,自己想要什么?

  风舒道:我我想好后再告诉您。

  好。

  霞云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由于风舒表示自己累了,两人便按着来路,朝万仞山洞窟走去。

  你说,这世间的烦恼那么多,为何人们依旧拼命地活着呢?

  一路上,霞云想着适才不过听了自己三言两语,就轻易改变心意的孩子,忍不住开口发问。

  这尘世,来都来了,自然要好好走上一遭。风舒想了想,如是说道。

  我们没办法选择是否降生于世,可至少能选择,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吧。

  是吗?可若有人一出世便带着残疾,家中又一贫如洗,即便耗尽气力,也只勉强活着、苟延残喘。这样的人生,又是他想选择、或是能改变的吗?

  风舒沉吟片刻,道:这世上有些事,确实是无能为力的。可若我是宫主口中的那人,必定不甘就此度过一生,拼了命也要搏上一搏。即便最后什么都无法改变,至少也能做到无愧于心,不枉此生了吧。

  说着,他微微一笑,又道:当然,若风舒真处于那般境地,未必能有如此意志。可事实上,谁人不曾历经风雨,只是有些人选择驻守在凉亭,有些人选择造一把伞继续前行,有的人可以笑着在雨中起舞仅此而已。

  霞云有些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看着风舒微笑的侧脸,道:提起伞,你那法器可修好了?

  风舒点点头,道:我曾试用几次,应是没问题了。

  霞云道:如此便好。你这法器既能布下大范围屏障,若日后夙阑遭遇敌袭,或许

  他话还没说完,便停下了脚步。

  风舒有些疑惑地望了霞云一眼,随即露出担忧的神色,道:宫主,您还好吗?

  霞云摇摇头,道:我没事。你瞧,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他抬起下颔,往左前方一点,示意风舒看向那儿。

  他们现在位于半山腰的竹林,这儿的竹子稀稀落落地长着,暗褐色的地面还冒着几颗笋尖。

  然而,在夜色的笼罩下,左前方的泥地却闪着一抹亮白,显得既怪异又突兀。

  霞云又仔细瞅了下,发现那似乎是块白色的皮毛,上边除了泥污,还隐约有几星红点,像是沾染了血迹。

  风舒蹙起眉,道:许是只受伤的野兽吧。您在这等一会儿,我去看看。

  他说着,刚往前踏了一步,袖口却被人扯住了。

  一起去吧。

  好。您小心点,别挨得太近了。

  霞云笑着拍了下风舒的肩,道: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这要真有危险,指不定谁应该后退呢。

  风舒抿了抿嘴,道:宫主,你这话说的,也太瞧不起风舒了吧?

  霞云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啦,正事要紧,回头再说吧。

  好。

  由于四周并未充斥怨邪之气,因此两人在收起话头后,便直接绕到那染血白毛前。

  风舒急着想证明自己,右手一翻,立即将那物事罩在了金网之下。

  金织的网落下以后,里头的东西却一动不动的,仿佛毫无知觉一般。

  霞云与风舒对望一眼,后者立刻亮出一颗荧光球,到金网旁蹲下。

  待看清那是何物以后,他俩齐齐怔住了,一时面面相觑,相望无言。

  那白色长毛之下,居然是一张惨白的人脸。

  竹林内,春风徐徐吹过,领着叶片轻舞飘扬。

  风舒捡了段竹枝,小心地将白色长毛挑开,露出了底下被包裹的人体。

  那「人」闭着眼,像是已失去意识。他呼吸紊乱,纤瘦的躯干上有着大小不一的擦伤,衣衫也破得不成样;

  虽一头白发,瞧起来却像个孩子,而皮肤则白得出奇,连带毛发都是雪白的。

  风舒道:这是?

  霞云道:是个人。

  他蹲下身子,在那「人」鼻下探了探,道:还活着。

  风舒道:这虽说他身上无邪气、怨气,可

  霞云摇摇头,道:这确实是个人,而且体内灵力极其微弱,已经快死了。

  他说罢,直接运出白光,往那人身上传送过去。见状,风舒也迅速蹲下,开始施展治疗法术。

  在两人齐心协力之下,那孩子的面上总算浮现血色,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他雪白的眼睫轻颤了下,可依旧没有醒来。

  宫主,这地面湿冷,他那么躺着也不是办法。我们不妨先将人带回洞内,再做打算?

  霞云点点头,随即脱下外袍,盖在那孩子身上,将人抱了起来。

  让我来吧。

  风舒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霞云身上,然后伸出手,不由分说地将人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