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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2 / 2)


  关双没接他的话茬,侧脸看向窗外,吐出来的话如毒蜥:我看见他了。

  你太得意忘形了。

  江知禾扬唇笑了起来,:你也太不了解我。

  关双怔住了,后视镜里的江知禾笑起来很帅,很迷人,但她却能感觉到笑意里带出来的狠戾阴沉。

  很像江向淮。

  但又没那么像。

  黑色轿车驶过跳动的红绿灯,快速朝皖水林奔去。

  我从来不留没用的人。江知禾极小声说道:也从不留给我威胁我的人。

  我等了那么久的男孩,不是让你惦记的,关双,你打错主意了。

  声音太小,前面的两人没听清。

  江知禾倚靠在后坐,心里的占有欲更盛。

  作者有话要说:  古诗,标注《声声慢寻寻觅觅》

  第29章

  顾然把书包丢桌子上, 把自己摔进软绵的被窝里,长长舒了口气。

  手机叮咚响一声,室内又回归静谧, 顾然伸出手摸裤兜, 冬天的手机外表壳冰冰凉凉。

  他攥着下半截, 划开手机,打开信息, 顾舟意按时给他转了钱。

  顾然看都不看,退出短信,捏着手机躺床上发呆。

  须臾片刻,他爬起身走出卧室, 迈步进了厨房。

  现在时间还早,不到吃饭时间,他用电饭煲煲了粥后, 用干净抹布擦净手指,回到客厅打开液晶电视。

  荧幕里播放着很无聊的新闻联播, 顾然半弯腰伸手捞过圆形矮桌上的遥控器,又靠回懒人沙发里, 漫不经心调动电视频道。

  不知道看什么,他就随意选了电影频道,用来打发时间。

  电影频道正在播放山村老尸, 一个男人从楼上跳下来,顾然眉心轻蹙,却没有立马换台。

  面无表情看完山村老尸后, 他起身去厨房看粥煲得怎样,电饭煲时间已经跳到保温一格,他这才着手炒菜吃饭。

  晚饭过后, 顾然清洗干净碗筷,踱步回到卧室。

  他把桌上的书包提起来放好,视线却停留在正方形盒子上,这是他储藏江知禾的秘密。

  掀开上面一层盖子,珊瑚手链已经送出去,剩下的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顾然捏起一枚纽扣,眼里的痴迷止不住露了出来。

  高一报道那天,他因继母和顾舟意大吵一架,带着满身火气跑到学校,按照分班表的排班,他径直走向(高一1班),拐角转弯时撞上从教室里出来的江知禾。

  那是他第一次见江知禾,可他去觉得很眼熟。

  江知禾一身白色衬衫,下摆拢进牛仔裤里,黑色碎发遮住眉梢,眼里无波无澜。

  顾然感觉有东西从他身前掉落,江知禾先一步推开他,冷冷睨一眼,转身下楼。

  顾然愣了一下,这才回神,别过头去看男生下楼的背影,越发觉得熟悉。

  江知禾身影消失在楼梯间,他缄默几秒回头,抬脚朝转角走去时,脚心被一枚很小的东西摁了一下。

  顾然向后推一步,低头看地面,是刚才掉下来的东西,一枚很小的乳白色纽扣。

  他用脚尖撩拨一下,纽扣随着他的动作往旁边挪移。

  鬼使神差的,顾然弯腰捡起了那枚不起眼的纽扣,放进口袋,江知禾就莫名住进了他心里。

  但顾然肯定,他不是第一次见江知禾。

  暖黄色的灯光透过乳白色的纽扣反射出淡淡的光线,顾然敛下回忆,把纽扣放回铁盒里。

  盒子边缘内部,连粘着一张七寸证件照,顾然伸出食指捻摸着照片上眉目疏离的双眼。

  是高一时的江知禾。

  如果有人见着他盒子里的东西,必定认为他是病态,因为他收集了太多关于江知禾的一切。

  顾然也觉得自己像病态,像痴汉。

  把盒子盖好,拉开抽屉放好。

  顾然立坐在椅子上对窗边出神。

  或许他是有病吧,喜欢发呆,喜欢神游,喜欢他。

  窗外学校漆黑一片,校外的小摊和店铺灯火辉煌,隔得远了,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人影,但又不是那么真切。

  他把旁边的数位板拿过来,思索片刻,在上面落了第一笔。

  从发梢开始,到低垂的眼睫,鼻梁和嘴唇,顾然没有停顿,江知禾今天柔和的神情被他在脑海里勾勒出来,只差落笔。

  空白的速写纸被慢慢填满,清爽的黑色碎发散落在眉心,深邃的眸子一改往常的冷冰柔和了下来,嘴唇微启,欲是说话的神态逐渐变得生动,应然于电子空间里。

  给线稿上色的时候,顾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低饱和度的卡色,在他心里,江知禾不管怎么变换,都只适于靛青和纯度偏低的色彩之间。

  画里的江知禾,表情分明是冷淡的,但却在谈及什么话题的时候,对着图书馆对角敛下冷漠,周围单调的同学背影却使整副画充满了一种温柔的不和谐感。

  顾然怔怔看着画里的少年,至少在这一刻江知禾是属于他。

  他连上了电脑,把这张照片同步到电脑上,又点开相册设了密码。

  既然是秘密,那就一辈子都是秘密。

  .

  江知禾坐在沙发里,半弓着身,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视线平淡地盯着对面墙上的壁画。

  墙上的《奴隶与主人》被换了下来,变成了《傀儡世》。

  图里面的傀儡半伏在地上,脖颈部拴着一条长长的铁链,眼神空洞,四肢断裂,身上没半点好肉。

  铁链的头端是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侧身对着傀儡,目光看向远处,身后的傀儡像狗,不,像畜生似的跟着他。

  这是关烬送给江向淮的,告诉他怎样才能训出好狗。

  呵,江知禾心里冷笑,真把自己当神了。

  关双以然忘了自己当初是为什么回国的,依靠在沙发里对周水撒娇。

  江向淮笑意浅浅,漫不经心听两个女人小声说话。

  江知禾眼神不变,目不转睛观赏壁画。

  明天你陪小双一起回家。江向淮说。

  江知禾不语,对他的话没反应。

  关双余光朝江知禾睨一眼,又对周水笑嘻嘻聊天打哈哈。

  江向淮微直起腰,眼皮低垂,须臾片刻,簌然笑了起来:小禾,你这是在玩火。

  终于,江知禾收回视线,淡淡道:不去。

  空气骤然安静,刚才还说话的两个女人霎时没了声,江向淮先是仰头,随后暼一眼对面壁画。

  抓起茶几上烟灰缸用力敲碎,猛然扎进江知禾膝盖下方,距离他搭在上面的双手只差一厘米。

  江知禾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松开交握的手指,慢慢置在江向淮攥着烟灰缸的手,朝膝盖里进去一半的碎玻璃一按,鲜血顺着薄薄的布料浸了出来。

  关双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他怎么也想不到,江向淮会随便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