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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第57节(2 / 2)


  却没料到男孩眼神明亮欢悦,毫不犹豫的大声回答道,“今天和哥哥姐姐玩游戏!”

  时代在发展,政策在变好,近几年国家越来越注重公益项目、提倡公益活动。

  有些人是自发的,有些人是被迫的,有些人是真情实感的,有些人是装模作样的。

  包括但不限于各大社交平台上为了立人设、各处简历履历里为了表善心而来这里的人。

  鱼龙混杂难辨真假,也导致来这里的义工大多都是走个形式

  抽一个到两个钟的时间,送孩子们些文具玩具或者书画册,然后与他们拍个合照就走了。

  殊不知他们缺少的其实根本不是物质。

  而是陪伴。

  几乎没有像贺承隽和时温这样,愿意坚持花一下午时间来陪他们做这种幼稚游戏的。

  之前他最开心的事情,是上周贺承隽来教他玩魔方。

  而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就变成了与时温贺承隽一起玩游戏。

  时温听后怔忪一瞬,心中难免酸涩动容。

  她一向不喜欢对别人承诺什么,但这次却破例对孩子们许下诺言,“那以后哥哥姐姐每周五下午都来陪你们做游戏好不好?”

  在孩子们高低音调不同的、欣喜若狂的‘太好了‘的应答声中,时温与贺承隽投来的视线相连接。

  时温咧着唇,冲他眨了眨眼。

  她知道她不用多表达什么,贺承隽就能懂她话中的全部意思。

  不间断与孩子们玩耍到橙光消失的无影无踪,院子里仅剩屋门前一盏白炽灯照亮,随清风不规则的摇摆,冒芽老树时明时灭。

  时温和贺承隽才与依依不舍的孩子们说了‘下周见’。

  这次院长终于肯搭理贺承隽,却是神情严肃的‘威胁‘他,要是他敢辜负时温,她一定收拾的他连福利院的门在哪儿都找不到。

  时温幸灾乐祸的在一旁,挽着院长的胳膊直附和。

  车前灯骤然亮起,近光灯令崎岖坎坷无处躲藏。

  车身披满路旁明亮澄黄的灯光,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向别墅。

  除却时温突然有不解之惑,问贺承隽为什么不挑周六日休息再来福利院,偏偏要挑周五下午。

  贺承隽沉默了会儿说,因为外婆把他从被‘继父’关着的屋子里救出来的那天,是个周五下午外。

  其余时间两人心中各有思量。

  再无交谈。

  车子降速开进别墅,玫瑰丛因突如其来的空气极速流动四叉八歪,时眷早已等候在门前。

  贺承隽下车把钥匙递给时温,打算自个儿走回台球厅。

  却被时温一把拽住衣角,眼神飘忽的问他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早饭,她给他带。

  贺承隽眸底漫上不解,刚想开口回,为什么不一起去店里吃。

  时温眨巴眨巴满怀期冀的狐狸眼向他提请求,明天能不能开车带她上趟永安寺。

  这一夜,时温点了檀香却没睡好,翻来覆去尽做些恐人至极的梦。

  梦里是贺承隽垂着头一言不发,干站着被贺尔岚用拳打拿包砸,又被贺尔岚带回家的男人欺负,关在黑暗小屋里不给饭吃。

  下一秒场景一变,变成无论贺承隽走到哪里,四周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丑恶嘴脸,讲他是□□的儿子,是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的杂种。

  还总被老花那种人,带领一帮子小弟找麻烦。

  好不容易梦到贺承隽快要从烂尾楼里跑出来,画面却又转变成贺承隽在监狱里,狼狈不堪的跌坐在角落,被狱头子号召狱友一起欺负。

  被五六个人围起来殴打,被用针头扎穿手脚指甲,被摁在蹲坑上淋…

  场景太过真实慑人,吓的时温大喊了声‘不要’,眼中蓄泪地从床上惊坐而起。

  重重喘着粗气,额角后背的冷汗还在不停往下流,顺着背脊融入床单。

  慌乱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随手从柜子里掏出件外套罩在身上,就往别墅门口跑。

  临出门前忽然想起手机没带,复又折身三步两步迈上楼梯去拿。

  却在跑出室外才发现,天色暗的发沉,四处死寂无声。

  现在不过才凌晨两点出头。

  拢着外套独自穿过深巷,一路小跑到漆黑无光的台球厅门口,时温的急躁冲动才被理智冲淡些。

  贺承隽的生活作息很好很规律,现在这个点儿应该早就睡熟了,她这样莽莽撞撞地跑来也没什么用。

  反倒会因为自己的坏情绪而吵醒他。

  春寒料峭冻杀少年不是说说而已,夜里的风不大,温度却不高。

  哪怕时温已经往睡裙外罩了一件外套,在台球厅门外站的几分钟也仍旧觉得,寒风不断从裙摆处呼呼往里灌。

  皮肤被冻出鸡皮疙瘩,身体忍不住瑟缩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