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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第65节(1 / 2)





  晚上从台球厅回乞讨巷,却撞见六儿在深巷里被打的鼻青脸肿。

  六儿见实在瞒不下去了,破罐子破摔的瘫坐在地上,支支吾吾向他们诉说。

  他是因为贪了别人给的一支烟,不小心染上了毒瘾。

  那群人要卖给他毒·品,收了钱却变脸,最后不仅没拿到东西还挨了打。

  知道这件事情,贺承隽就不能再放任不管。

  六儿刚开始吸,瘾还不大,如果下定决心戒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立马带六儿去了当地的戒毒所,将所有需要的费用都缴清,还给塞了不少小费,让负责人务必要尽心帮六儿戒掉毒瘾。

  贺承隽每天都会抽空去戒毒所看六儿,也每天都会询问并掌握他的情况,慢慢陪着他一点点变好。

  终于在多半个月后,六儿成功戒毒出来,又和没事儿人一样。

  但毒·品这东西一旦沾染,就像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行为思想根本由不得自己控制。

  禁不住人诱惑,拒绝不了勾引。

  六儿在高考前,又开始复吸了。

  这次比之前那次的瘾更大,仿佛把之前戒掉的那段时日的瘾一并补了回来,稍晚吸一点就钻心蚀骨。

  但他不敢再告诉贺承隽和黑子,怕他们知道了,又要把他送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其实在ktv那天,那群瘾君子能那么快就知道举报的人是贺承隽并且找到他,不是因为查了卫生间对面的监控。

  何况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而是因为当时在卫生间的六儿毒瘾发作,去跟那群瘾君子做交易。

  不惜出卖他的照片和名字,也要换一包□□。

  其实贺承隽从还没进包厢,就已经注意到自205出来、脚步虚浮晃去卫生间的六儿。

  跟到卫生间也是因为想借上厕所为由头,问他为什么会在205。

  抢过时温的手机报警,并把衣服盖在她头上送她走,也是在赌。

  赌六儿有没有最后一点理智,别把时温牵进这事儿里来。

  贺承隽从来没怪过六儿,哪怕他不对那群瘾君子讲,他们也总会有各种办法知道是他举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说不定还会顺藤摸瓜,把时温牵扯进来。

  不如当下就立马找他就解决完。

  之后贺承隽不是没有再劝过帮过六儿,只是那时的六儿已经被洗脑。

  觉得贺承隽就是想害他,不让他快乐。

  索性直接与贺承隽和黑子断了联系。

  再见面,便是那日在酒吧后巷里。

  那个吸毒的男人口中帮忙往时温牛奶里放东西的小六,也是当时出事立马跑掉的另一个男人。

  就是六儿。

  也正是因为当时不止从他们口中听到了时温的名字,更是因为听到了附和声中,那道属于六儿的声音。

  他才会有些冲动的上前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他和黑子担心找寻了许久的六儿。

  顺便告诉他,他这么久没回家,他妈妈是真的很想他。

  贺承隽扪心自问,他敢说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怨恨过六儿分毫。

  他觉得无论六儿做出怎样的事情,都是因为当下被毒瘾支配了行思,不是出于他的真心。

  也是可以经过劝诫改正变好的。

  他不希望,六儿就这么自甘堕落,毁了自己的美好未来。

  可他同样也没办法,当善意变成别人不需要的东西,就是种虚假的累赘。

  在贺承隽沉默不语的出神中,六儿呼噜呼噜吞完了那碗小馄饨,甚至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贺承隽朝六儿伸手,想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去扔掉,却被他下意识的一躲。

  六儿的余光瞥见贺承隽伸手,立马扔掉手中的塑料食盒,双手抱头身子往一旁倾,想要避开。

  却在倾到一半时忽然顿住,僵着身子一点点把动作收回。

  餐盒还在地上撞击。

  贺承隽瞳孔一紧,装作没看见六儿的本能动作般,双腿弯曲蹲下身子,将他扔掉的餐盒和塑料袋捡起。

  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在监狱里的六年,贺承隽时常会想:六儿在哪儿,过的好不好,活得开不开心。

  却从未想过也不希望,有一日再见到六儿,是如这般的面黄肌瘦、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