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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姜颂方向感不是很好。

  以前他带着顾长浥出去旅游, 吃个夜宵就记不得怎么回酒店了,每次都是顾长浥带着他找路。

  他自己不认识路,还嘲笑认识路的顾长浥,你是不是小鸽子成精啊?自带内置指南针。

  那时候还没他胸口高的小顾长浥叮嘱他:要是走丢了, 你就站在原地等我, 我过来找你。

  没大没小, 你说谁走丢了?姜颂气不过,使劲揉那颗寸头。

  小崽子很认真地看着他, 如果快下雨了也不要在树下躲。

  那下雨了怎么办?我就在路上淋着?姜颂笑嘻嘻地逗他。

  顾长浥挪开目光,声音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不要乱走, 我会在下雨之前找到你。

  溪边都是细小的碎石,走起来咯吱咯吱的, 天边有雷声滚过。

  雨大概在不远的地方下着, 隐约能听见雨打树叶的淅沥碎响。

  姜颂又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看, 还是没信号。

  溪边有一个他用石堆做的记号, 已经是第三次路过了。

  他绕着附近喊了好几圈, 都没找到狗。

  林子应该就像是村长说的那样, 并不深, 只是有些曲折。

  他总是绕着绕着就回到了原地。

  溪边是平坦的, 视野也相对开阔。

  姜颂找了块石头坐了一会儿, 越坐越冷,不大一会儿又站起来搓搓胳膊。

  冬天日短,太阳一偏西气温就往下走。

  姜颂身上没什么肉,中午又没吃多少,很快就饿了。

  树上结着的那些小果子和地上一丛一丛的蘑菇他是不敢吃的,最后也只是从溪里捧了一捧水出来, 小口小口喝了解渴。

  其实今天这件事多少是有些蹊跷的。

  虎子是一条会赶山的老狗,不大可能会丢下他自己跑了。

  而且如果虎子遇上了什么意外,也一定会叫上几声让人知道。

  而不是就这么凭空消失。

  姜颂走过来的时候打过草,只是拨向了两边。

  绕着圈找的时候,他却发现四周的草都像是被其他人打乱了,竟然完全认不出来时的痕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颂总觉得四周有草木摩擦的悉簌,不像是很小的动物能发出来的。

  他从地上捡了一块长形的石头,用左手按在地上磨出一个尖角来。

  雷声好像近了,风也逐渐尖锐了起来。

  姜颂在溪边找了一棵看起来很可靠的阔叶木,薅了一些半枯的大叶子,准备堆一个叶子堆钻进去。

  这也是顾长浥以前教他的。

  离树远一点,但要是冷,就找叶子取暖。

  姜颂四处翻树枝和叶子,突然就摸到一手毛茸茸的温暖。

  他用棍子把面前的杂草扒拉开,里头居然是他找了半天的虎子。

  百来斤的大狗,他一只手根本抱不动。

  他轻轻摸狗的后背,揪揪它的耳朵,虎子!虎子!

  大狗没答应,但肚皮还在缓缓上下起伏,看来是没死。

  只是被药昏了。

  姜颂警惕地在四周又绕了一圈,将刚才捡的树枝树叶都抱过来,把自己和狗堆在一起。

  大狗的体温很高,贴在他身上多少有些保暖的作用。

  四周有树叶味、泥土味和淡淡的狗味。

  姜颂扒拉扒拉狗的眼皮,又摸摸他的牙,快醒醒,把我带回去,不然长浥要着急了。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姜颂屏住呼吸,仔细听。

  人呢?这个声音他认得,是杨广源。

  肯定就在这附近,这地方没有认路的带着,不好走出去的。另外一个声音是陌生的,却也有点印象,好像是白天学校里见过的一位教师。

  杨广源一听就带着火,你靠不靠谱?万一让他走出去,我们都麻烦大了。

  狗都埋起来了,他又不认识路。等到了晚上,这地方冷得要死,你不是说他身体很差吗?肯定熬不过去的!那声音把握十足,等那狗醒了自己跑回去,人丢了就会怪在村长头上,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村子里的人不也出来找了吗?有人有狗的,万一找到他了呢?杨广源似乎在踢地上的草,刷拉刷拉的。

  姜颂紧紧握着手里的石头,分辨着声音的来源。

  你放心吧,这人八成是个路痴,走得离村子老远了。而且那边刚刚下了雨,味道早冲没了。那人怕他不信,又继续说:你想想村子里的人要是能想到他偏出去这么远,还能到现在都没找到?天一黑,这山里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到。晚上还有大野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太多了。

  哼,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你最好不要出什么纰漏!杨广源的声音渐渐远了。

  那位年轻教师笑了两声,那杨总,这件事办成了,是不是我每年的分成就可以再加一点儿

  你在这个地方能花什么钱?一个月一万都不够?杨广源嗤之以鼻,不要太贪了,我也只是个传话做事的,钱的事儿做不了主。你见好就收吧。

  年轻教师嘀咕着什么要养家要糊口的,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姜颂稍微松了一口气,把手机上的录音软件关了,给身边的大狗揉脖颈拍后背。

  能找到虎子是他的运气,要是能赶在杨广源他们再绕回来之前把狗叫醒,或许还能往回走一截。

  但是那狗可能麻得有些深,只是吭吭哧哧地打抖,并醒不过来。

  刚才录了一段音,姜颂的手机没多少电了。

  但天色却越来越暗。

  像是应验杨广源他们刚才的对话,傍晚的风几乎有些透骨。

  哪怕和虎子挤成一团,姜颂也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夕阳沉下去,天空褪成了柚粉色。

  姜颂的手脚几乎没什么知觉了,但是那只伤手却要命地疼了起来。

  他又饿又困,两个眼皮不停打架。

  如果你很冷,就不可以睡觉。那是顾长浥少年时的嗓音,因为体温过低是非常危险的。

  那是当时他在野外生存课上学的。

  那时候的顾长浥多可爱,不管学了什么都要一五一十地跑回家告诉姜颂。

  姜颂哪怕再忙,也要听着他把这些小知识讲完。

  小崽子一边给他讲,一边夺走他手里的冰激凌,吃半盒就好了,再吃不舒服了。

  逆子。

  现在被困在一堆树叶里,林子里还晃悠着两个想将他除之后快的男人,姜颂却仍然体会不到应有的恐惧。

  如果放在顾长浥回国前,他甚至可能会觉得解脱。

  虽然是一种可耻的逃避,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