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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1 / 2)





  萧思睿没答他,藏弓在一边道:“蠢货,自然是收买人心。”

  归箭不解:“这个时候他不思量着怎么打退北虏,就想着收买人心?”

  藏弓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解释。

  萧思睿道:“不必管他,只要他不乱了我的布置,且让他去。”

  藏弓犹豫:“大人,大殿下只怕其志不小,当真不管?”只怕他第一步,就是想要大人的主帅之位。

  萧思睿淡漠道:“他们陈家人自己的事,与我何干?”目光锐利,扫过两人,“我们顾好自己分内之事,三个月后,管他如何。”

  藏弓和归箭心头俱是一凛,恭声应道:“是。”

  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了,归箭指着那匣子问:“大人,此物归在何处?”

  萧思睿扫了一眼,连打开的兴致都没有,吩咐道:“你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就是。”

  归箭应下。又叫藏弓:“请中原过来一趟。”

  两人都退了出去,一时,中军帐中只剩了萧思睿一人。他蓦地想起大皇子刚刚的话,手不自觉从怀中取出一物。

  这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兔子耳坠,正是瑟瑟端午节那日掉落在他车厢中的。也是在那一日,他猜到了她依然留有上世的记忆。

  出于私心,这枚耳坠他一直留在身边没有还她。此时看着小巧可爱的水晶兔子,他的脑中满是她娇憨可爱的模样,生气时,欢笑时,含泪时,委屈时……一颦一笑间,轻易便能牵动他的情绪。

  他的瑟瑟,他的小骗子。

  自今日始,她受了他的聘,便是他萧家妇了,生也罢,死也罢,都将永永远远属于他。

  第74章

  盛夏将过。过了中秋,白日里虽然热意依旧,晚间却已有了秋日的凉意。随着前线捷报频传,临安城中越发歌舞升平,一派祥和欢乐。

  两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发生很多事。六月底,六皇子陈持,七皇子陈括分别被封为楚国公,齐国公,出宫开府;七月中,陈括纳了侧妃顾氏入府;中秋节前,皇后娘娘继陈括后,又将十二皇子陈执记入名下,倒教许多以为陈括会顺理成章成为太子的臣子又看不明白起来。

  便是小小的燕家,也发生了许多事。

  大哥燕骥升任了步军都虞候;二哥燕骏自发生了欠条之事,减少了在外宴饮,上个月,传来了好消息,进门几年都没有动静的二嫂连氏终于有孕,可谓是双喜临门。

  燕家宅子原就不大,自燕佪夫妇和燕驰回来后,越发显得逼仄,眼看又要添丁。恰好西隔壁钟提督告老还乡,要将宅子出脱,燕行和燕佪兄弟俩商量后,把宅子买了下来,两边宅院打通,略加休整,燕佪夫妇带着燕驰、瑟瑟搬去了西宅。

  如今瑟瑟一个人住一处院子,比从前可宽敞多了。

  燕家,瑟瑟新居,雁来馆。

  瑟瑟将又一封信锁入匣子中,趴在窗边,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发呆。

  白日里,她忙着跟范夫人学管家,忙着在萧夫人的督促下绣嫁妆,没有空闲;可到了晚间,随着三月之期的一日日临近,她越发心神不定起来。重活一世的秘密无人可诉,只有在一封封的信中,才能稍稍纾解心中的不安。

  抱月曾经问她,写了这么多信,为何不寄出去?她没有回答,心里却知道,这些信,与其说是写给萧思睿的,不如说是写给自己的,这些记载了她全部少女心思的信件,她大概永远也不会把它们寄出去。

  晚风拂过,摇落一地桂花,香甜的桂花香气盈满小院,瑟瑟的心思也不由飘到了数百里外的太平州。再过几天,三个月之期就满了,前线大捷,他,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欢喜还是担忧。

  院子中,新买来的两个小丫鬟腊梅和绣球拎着热水,笑嘻嘻地往耳房来,准备服侍她沐浴。不一会儿,抱月从耳房出来:“二娘子,水已经好了。”

  香樟木的大浴桶中已经注满热水,待换的寝衣搭在屏风上。瑟瑟将头发全部挽起,脱了外衣,示意几个丫鬟先退下,这才将剩余的衣物鞋袜都除去,跨入木桶中。便是上一世到了宫中,她也始终习惯不了在下人面前解衣露体。

  哗啦的水声中,她整个身子都慢慢浸入水中,只留下雪白圆润的香肩,这才唤道:“抱月。”

  有脚步声进来,她伸出两条莲藕般细嫩的胳膊,搭在桶沿上,露出小半雪白光洁的背,吩咐道:“先帮我擦背。”

  后面的人却没有动作,瑟瑟有些奇怪,回头看去,一时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那人就立在她屏风前,一身黑衣,胡子拉碴,满面风霜之色,却依旧身姿挺拔,气势卓然,一对眼睛又黑又亮,正一瞬不瞬地看向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人。

  “九哥?”瑟瑟喃喃而唤,一时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一动都无法动。

  他的眸中现出笑意:“瑟瑟长大了。”将近三个月不见,不知不觉,她似乎又抽条了,身姿也丰盈了许多。

  瑟瑟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唉呀”一声,连忙将整个人都浸入水中,只留了一个脑袋在外面,又羞又窘地道,“你看哪里?不对,你怎么进来的?抱月怎么能放你进来?”

  萧思睿道:“我让藏弓把抱月引开了。”

  瑟瑟:“……”他居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萧思睿眸中的笑意淡去:“怎么,瑟瑟看到我不开心?”

  这家伙,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瑟瑟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

  萧思睿道:“你连个笑容都没有。”

  瑟瑟气结:“你洗澡时被人闯入,你笑得出来?”

  萧思睿想了想:“如果闯进来的是你的话,我求之不得。”

  瑟瑟:“……”原本就已经红了的脸越发热得厉害,这家伙还要不要脸?

  萧思睿的神情却柔和下来:“瑟瑟,你已经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夫妻恩爱,天经地义。”

  瑟瑟没好气:“你也知道是‘未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