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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第91节(1 / 2)





  转眼便已到了阳春三月,这期间琴濯也找机会跟孟之微见过几回面,得知是苏沁那边在稳着夏起,略略松了口气。

  早先薛岑说带着琴濯去钱州走走,倒也没有食言,过了千秋之后便提上了日程,也是顺便再去看看军器所的进度。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从钱州回来路途颇多波折,薛岑这回也收敛了自己的任性,不但提早叫人在船厂打造了一艘稳固结实的新船,还多带了几个人,当然基本都是伺候琴濯的。

  “这算不算吃一堑长一智?”难得看他让一串人跟着,琴濯也挺意外,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脸上不觉扬起一抹笑靥。

  薛岑倒是很平心静气地承认:“人总要在经历中才能涨涨记性。”

  “还以为你会硬着头皮死要面子呢。”琴濯夹了一筷子新鲜肥美的鳜鱼,挑开鱼骨,自然地喂到他嘴里。

  如今她这投喂的习惯也是越来越娴熟了,她都不禁感慨自己演绎的角色足够尽心。

  薛岑自然乐得享受,又出言替自己声明:“我承认错误一向大方,这你也知道。”

  “承认得是挺快,也不见得你改。”琴濯哼了一声,不过认真想想,在朝政大事上倒是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差错,自然也没什么需要改的。

  这唯一的一个“大错”,还是这人“明知故犯”,每次说起来还是头头是道的,没理都成了有理。

  知道自己从来说不过他的歪理,琴濯也不再分辨,用汤匙把盘子里的五花肉丁跟春笋舀到白饭上,推到薛岑手边顺便拿走了他的酒壶,“这么好的鳜鱼不吃,只喝这劳什子。”

  薛岑比较好酒,不过平常也都少饮,只在如此远离朝政的时候方才肆意一些,喝起来便为求个过瘾,吃的便顾不上碰。

  他见酒壶被琴濯收走,便坐过身来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白饭道:“说是鱼怎么不见鱼肉,只给我这些肉丁子?”

  “先前我喂得难不成是别的狗?”

  琴濯眼眸一瞪,说话的声调都高了几分,偏生薛岑脸上还笑眯眯的,半点不为此生气,罢了又故意叹道:“唉,家有悍妻啊。”

  “悍妻连这碗饭都不给你!”琴濯说着把鳜鱼的芡汁淋了几匙,素淡的白饭也有了浓厚的色泽,配着上头的五花肉丁跟春笋丁,看起来便有食欲,“眼看你是个当皇帝的,也不会吃。鳜鱼虽有鳜鱼的鲜,这辅料可是浸了汤汁的所有精华,用来拌饭好吃又管饱。我以前还专门炒来做酱的,若懒得做别的,蒸一锅饭配点小黄瓜菜就是一顿好饭,你们宫里的人还吃不着呢!”

  看她抬起下巴洋洋得意的样子,薛岑忍俊不禁。不过他一向是不挑食的,看着眼前的肉丁拌饭也早有胃口,几下便扒拉了个干净,把空碗挪到她面前,满眼写着再来一碗。

  琴濯笑觑了他一眼,还是抬起手来,又见他研究着盘子里的鱼骨问道:“这菜不是叫什么红烧桃花鳜?怎么也不见一片桃花?”

  “这鳜鱼在桃花盛开时最肥美,所以才叫桃花鳜,并非是用桃花所做。”琴濯把碗添满,又看着薛岑笑弯眼眸,“皇上见识少了吧?”

  薛岑看着她头上微微晃动的流苏簪子,还真给她得意坏了,揪了下她的鼻子,一如既往地谦虚好学:“是,夫人博学多才,以后可要多多指教。”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多跟我学学没坏处!”

  薛岑闻言,停了下筷子提道:“古人又云,食色性也,夫人也该多了解了解。”

  “吃你的饭!”琴濯的脸上瞬间腾起两片红云,恨不得马上堵了他的嘴。

  因是特意带琴濯出来散心,薛岑这一路便放缓了南下的步调,在沿途的大镇小城上都会停留三四日不等,以欣赏当地的风景名胜。

  便是在路上,琴濯见他也会时不时处理一些公文,好似随时都有人将京中的动向和消息带过来,然后再依照他的指示将意思传递回去,迅捷之快,如影随形。

  途径集盐镇的时候,他们还慕名去吃了顿这里的鸭糊涂。

  往来此地的客商,基本也都是冲着这个来的,街巷上的饭馆每天都几乎满座,更别提能说得上名号的那几家,更是需要提前订位子。

  在集盐镇上呆了一夜,琴濯他们方才等到,可吃着这好不容易到口的鸭糊涂,薛岑却道:“我吃着总不如你做的那个味道。”

  琴濯轻轻睨他一眼,“你哪是觉得我做的鸭糊涂好吃。”

  薛岑也深知自己是对做鸭糊涂的人有所偏爱,闻言只是扬唇浅笑。

  此前琴濯也不知他的心思只因一顿鸭糊涂而起,而今回想起来,也有两年之久了,而上次路过集盐镇时,也已是头一年冬天的事了。

  “时间可过得真快,我瞧着广元镇的变化也不少,不知道钱州是不是也大变样了。”琴濯想到自己在钱州置办的小院,原来还是想以后回去养老的,现在有了这重身份,怕也是无缘了。

  她原想回去把宅子处理掉,又想到以后孟家的事情若了,阿昭跟灵溪还可以回去住,便又打消了这念头。

  “之前跟张九爷商议过增设码头的事,也已齐备了,钱州有不少海外的商客做生意,倒是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回头带你好好去看看。”

  “海外来的?”琴濯能想到唯一的海外就是云海国了,至于其他的都是跟中原结仇的,还有几个是当初侵占过十四州的,因而并无好感,“海外来的能有几个好的?你在钱州监造军器所,怎么还敢放那些人进来?”

  “国与国之间也并非永远都是死敌,那些海国想侵占周边的地方,无非也是摄取资源充盈国库,而我们也需要这样的资源,互惠互利总比兵戈相向好,无论是哪国的百姓,都经不起常年的战乱啊……”

  “那就这么化干戈为玉帛了?”作为钱州的一名小老百姓,琴濯总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当年钱州城破时她虽已带着孟之微离开,可一路上也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想想还暗自唏嘘,能活出命来也算莫大的幸运了。

  “那也不是,和平跟和平也是有区别的,像是云海国让郡主来和亲,不也是让打服的。”

  琴濯看他眼神之中熠熠的神采,似乎颇为此自傲,也不禁展颜,“你好歹也谦虚一些,人家虽然臣服于你,心里可未必就痛快,小心驶得万年船。”

  云海国那出刺杀的戏码琴濯可还记得,如今也是心有余悸,她就算有心替薛岑再挡一劫换取个筹码,也怕自己没有第二条命。

  “不会了。”薛岑心里也一直放不下那事,抚了抚琴濯的肩膀,似乎是在跟自己作保证,“有你在,我必然让这天下永永久久地太平下去。”

  为一人赚得天下太平,琴濯想了想着承诺还真令人忍不住心动,往薛岑怀里靠了靠,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抵达钱州的时候,约莫是四月底,正是草长莺飞,桃花烂漫。

  琴濯本来想说让薛岑自去忙正事,自己回宅子里小住,随后想到这宅子是她当初跟孟之微住的,连忙将此主意打住,任由薛岑去做安排。

  薛岑此次来钱州,并未大行通知,难免让各地州府的官员吃一大惊,又听闻他带着夫人同行,于是各种活动紧锣密鼓地都安排上了。

  便是平时薛岑有事不在,琴濯也没有失了消遣,受尽了所有优待,不觉都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大多时候,薛岑顾及她的安危,不会让太多人打搅她,若是她自己有兴致,倒是可以叫上州府官员的一些家眷,看看戏赏赏花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