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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1 / 2)





  “可是,你们就是出不来呀!”

  她耸了一下肩膀,左右指指那些正用身体堵着城门的银甲卫,和那个罩子,给了城中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城门内群情激奋。

  “你这妖言惑众的食修还不快快离开疏桐山!”城门上,流月城的城主如此说道。

  宋丸子用手指着他,笑道:“你这不顾满城生死的城主,还不快快滚下城门?”

  她这样一说,城门内也有人高喊道:“放我出去!你这城主尸位素餐!不配城主之位!”

  有人对银甲卫动手了。

  宋丸子转过身去,拿出了一碗还烫手的饺子,用筷子夹着,放在嘴里,满满的肉汤儿流了一嘴。

  她的十六徒弟陈小水最喜欢吃饺子了,每次不管煮什么馅儿的饺子,他都会第一个端着碗等在旁边,气得刘迷喊他叫“陈小饺子”。

  有一天,有个徒弟死在了外面,宋丸子有些难过,做了几道菜,心情都好不起来,那个年轻人就走过来,小声地说:

  “师父,我之前在遮南城,就是一个小跑腿儿,给您当了徒弟之后,我就成了个能化去煞气的食修,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宋丸子歪头看他,脸上挂着微笑说:“是你先学会了调鼎手,我才收你为徒的。”

  “您让我看见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陈小水是这么说的。

  “您让我一个小跑腿儿,看见了一条不一样的路,您让我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也都看见了不一样的路,我也信有一天您真能改了这个世道,所以我们才跟在您的身后的。”

  “我就是想说,您不要以为我们是为您死的,您、您长得也不怎么好看,脾、脾气也不怎么好,还总捉弄人,您没那个本事,让我们冒着死的危险来跟着您。我们跟着您,是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就想着有一天我们不用再看着丹师的脸色,我们能都吃上没有丹毒的东西,我们能把好吃的东西做出来,给别人吃……这是我们想求的道,我们要是死,也是为道死。您不用觉得欠了我们的。”

  宋丸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小水:“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没有、没有。”

  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宋大厨用手里的木勺砸了一下这个敢抱怨自己脾气不好的徒弟。

  那天最后,陈小水小心翼翼地问她:“师父,我们能一直走下去,看着这个世道变得不一样,对吧。”

  宋丸子很认真地说:“对。”

  那个年轻人露出了带了点羞涩的笑容。

  五个月后,他死在了通往苍梧的路上。

  背对着流月城门,吃完了饺子,宋丸子捏着手里的一个小南瓜,听见自己的身后流月城的修士将银甲卫打到在地,听着无数修士冲击着禁制,听着有金丹散修与城主大打出手,听着人们打破了禁制之后的欢呼声。

  “师父,我们能一直走下去,看着这个世道变得不一样,对吧。”

  “对。”

  ……

  过去两个时辰了吧,卢家族长打了个瞌睡,还没醒过来,就先想着那些臭豆腐如今应该已经减价两成了。

  然后他才意识到,他的耳畔何其安静。

  睁开眼睛,他面前的整个议事厅,空空荡荡。

  ……

  “我要你在我死后,用这把刀砍下我的头颅,告诉世人,此地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你为落月宗清理了门户。借着你和宋丸子的关系,她不会让你离开此地的,以后,你就带着那些筑基期的丹师,守着栖凤山,从头开始,百年,千年,再让落月宗,变成这无争界最好的门派。你们这些还没成就金丹的修士与此界没有因果,不受逃界者的诅咒,你砍了我的头,天道也不会再降罪于你。”

  站在落月宗的禁地上,三四岁孩子似的明宵细细叮嘱完,手中一道白光打在了地上,这已经是他最后一点灵力了,三四岁的孩子,连入道都不能,小小躯体内,又能容纳多少灵力?纵有元婴还在,却已经微乎其微了。

  红色的禁制冲天而起,带着浓到可怕的煞气。

  地下传来了嘶吼和令人心悸的轰鸣声。

  那是被封禁的天道。

  也是用来封禁天道的九件大逆祭品——入魔的江万楼和八具用煞气滋养的元婴修士躯壳。

  明宵长叹一声,他败了,可就算他败了也要败的惊天动地,用他的惨死来换取天道最后一点怜悯。

  天道有怜悯之心么?

  从来没有。

  可他没有办法了。

  多可笑,人走到绝境的时候,总希望天道是仁善的,哪怕千年前他已经知道了天道是多么的冷酷无情——他炼制了千千万万的丹药,却仍是逃界者,他的明静师弟只是区区筑基,又没杀几个魔族,却身带些微功德。所以他的心变得比天道还要冷酷,才能谋算出一条生路,千年后,生路成了绝路。

  看着禁地崩塌,地动山摇,王海生看看手里明宵给自己的刀,吞了一下口水,将它收进了储物袋,下一瞬,他抱起了明宵就往禁地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宋丸子:当日离开之时,我说过,诸君,你们即使回头,也已经来不及了。

  第113章 覆灭

  解开禁制耗掉了明宵所剩不多的灵力,被王海生这个还没筑基的小修士抱着,他竟然一时挣脱不得。

  王海生修为不够,可身上的好法器数不胜数,很快就穿过层层松林,绕过松海听涛楼,任由明宵的小胳膊小腿儿在他怀里挣扎,也绝不肯松开。

  “师叔,我总不能看你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