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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胡离远远过来,就见一身形清瘦娇弱的小郎君站在檐下迎着冷风罚站,嘴里还念念有词,“三十三头猪……”

  正巧走到苏水湄面前的胡离:……

  要不是小郎君两眼无神,胡离还真当他在骂自己。

  “老大呢?”胡离伸手在苏水湄面前挥了挥。

  苏水湄回神,一指身后,“屋里。”

  “哦。”胡离上前敲门,“老大,户部尚书来了。”

  “来干什么?”陆不言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熟悉的冷傲。

  “来要他儿子的尸首。”胡离话刚说完,院子门口就传来一声怒喝,“陆不言,我儿的尸首呢?”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身上还穿着官服。如果苏水湄没认错的话,这是正二品的官服。

  户部尚书王炎竟亲自来了,还带着一帮子拿着家伙事的人,像是来砸场踢馆的。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陆不言不紧不慢的出来,冷眼看到面前的王炎,一脸淡然,“圣人说此事交由我们锦衣卫来办,你儿子的尸首自然也归我锦衣卫管。”

  王炎站在离陆不言十步远处,对峙气氛明显。他朝天拱手道:“我已奏明圣人,圣人怜惜我年迈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准许我将我儿尸首接回府中。”

  “那也行。”陆不言并未刁难,点头朝胡离看去,“去把王公子那些胳膊腿的拾掇拾掇拿过来,别漏了。”

  王炎愤而瞪眼,“陆不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不言不耐道:“字面上的意思。”

  胡离上前,笑眯眯的解释,“王公子死于非命,为了获得更多的线索,找到凶手,锦衣卫替王公子进行了一次全方位,从头发丝到脚趾尖的尸检。”胡离伸手在自己身上划拉了一下。

  从头发丝到抬起的脚。

  王炎也不是三岁孩童,自然明白这个尸检是什么意思。可怜他儿,死的那么羞辱,最后却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你,你……”王炎被气得面红耳赤,他指着陆不言浑身颤抖,似乎马上就要吐出一口血来。

  “陆不言,你欺人太甚!”王炎捂住胸口,脸红脖子粗,“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我要去圣人那里告你!”

  陆不言摊手,有恃无恐,轻飘飘地吐出两字,“你去。”

  王炎:……好生气啊。

  虽然王炎是个中年男人,但还是个男人,作为男人,自然不能忍受如此屈辱。

  “给我打。”王炎二话不说,抬手一挥,身后抄着家伙事的王家奴仆立刻冲了上来。

  苏水湄目瞪口呆。

  打,打起来了?就这样打起来了?

  两方人马混战,场面异常混乱,苏水湄震惊了一会儿,为了防止拳脚无眼,立刻找了一个洞要钻进去。

  没想到刚刚迈步,后衣领子一紧,被人一把拎起。

  苏水湄双脚离地,耳边炸出一道声音,“蠢货!你他妈往井里跳个屁!”

  苏水湄低头,果然见自己眼前是口井……不对,谁家的井周围是个大缸!

  也不怪苏水湄不识这水井,而是这水井委实和别的水井不同。它周围用一只没有底的大缸围住,乍眼一看,可不就是个没盖儿的大缸杵在这里嘛。

  身后的陆不言把苏水湄拎起后,飞起一脚,踹翻面前一手持棍棒的王家人。力道之狠,踹得王家人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苏水湄下意识闭眼,然后又睁开,面前一片血色模糊。

  她觉得有点恶心,掐在后脖子那里的力道松了,苏水湄摇摇晃晃站起来,努力打起精神。

  王家奴仆根本不堪一击,陆不言轻松应付。

  他眼一瞥,看到一旁的苏水湄。

  小郎君身形看着瘦削,份量也轻的厉害。

  刚才拎起来的时候像张纸片人似得,似乎只要他手一松,这漂亮的小纸片人就会像秋日里天上飞的纸鸢一般飘走。

  陆不言下意识动了动指尖。

  .

  王炎带过来的家仆就算是身怀武艺的,也比不过精挑细选出来的锦衣卫,不过半刻就被全部制服。

  陆不言手持已出鞘的绣春刀,抵在王炎老头的脖子上重压一下,并警告道:“别乱动,我的刀可没长眼睛。”

  陆不言在京师里的诨名没有人不知道。

  疯狗。

  一条疯了的狗,都将尖牙抵到你脖子上了,你还能安慰自己它只是嗅嗅味道吗?起码王炎不能。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碰上陆不言这种不要命的,就算是王炎这个在朝廷之中横行了几十年的户部尚书也犯怵。

  “陆不言,你挟持的可是朝廷命官。”王炎沉声提醒。

  陆不言冷笑一声,“多谢王大人提醒,算上您,我杀的朝廷命官好像正好是一百个?真是个吉利数字,不是吗?”

  王炎面色更加难看,他咬牙,“陆不言,我今日只是来取我儿尸首……”

  “唉,”一旁踩着一王家奴仆的胡离笑眯眯道:“王大人,这取尸首的是您,先动手的也是您,咱们可都是客客气气的。闹成现在这副局面,到底是谁的错……”

  胡离话未说完,言中之意,王炎这种人精怎么可能不懂。

  “今日是本官莽撞了。”王炎深吸一口气,吃下这哑巴亏,“你们想怎么样?”

  胡离朝陆不言看过去。

  男人的指腹摩挲着绣春刀,漆黑双眸一转,突然将视线落到不远处躲在一枯树上面的苏水湄身上。

  可怜的小郎君为了防止拳脚无眼,四蹄并用,攀登上了整座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枯树。

  “滚下来。”陆不言沉声道。

  苏水湄低头看了一眼高度,紧张摇头,“我下不来了。”小嗓子软绵绵的像只爬了高树却下不来的可怜小奶猫儿。

  胡离踢开脚边的王家仆人,上前走到枯树下,朝苏水湄伸出双臂道:“跳下来,我接着你。”

  胡离身形偏瘦却挺拔,身上穿着锦衣卫的衣服,更衬得整个人风姿熠熠。他仰头朝苏水湄看来时,嘴角含着一抹玩世不恭的风流笑意,更添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