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宏盛看到乔羽也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电梯里就他们三个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乔羽，好久不见。”

  还是顾墨打破了安静——他是认识乔羽的，也知道乔羽跟穆泽阳的事，这个时候在这栋楼看到乔羽，他能猜到乔羽是来找穆泽阳的。

  乔羽也朝顾墨笑了笑：“顾墨，好久不见。”他跟顾墨握手之后，又转向乔宏盛，“乔叔叔，好巧。”

  乔宏盛还在惊讶中，他想过可能会在余思檬的墓前遇到乔羽，却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偶遇乔羽，所以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但乔羽主动跟他打了召唤，他也就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容：“小羽，你下班了？”

  “嗯。原来乔叔叔跟顾墨也认识啊。”乔羽寒暄道。他听穆泽阳说起过顾墨最近在开发智能机器人，乔宏盛的宏盛科技到底带了【科技】二字，所以他们在业务上有往来，倒是也不稀奇。

  顾墨解释道：“乔总是科技界的前辈，我请他帮我引荐几位科技界的大拿……”

  乔羽故作恍然：“原来如此。”

  乔宏盛此刻已将心态稳下来，他深深看了乔羽一眼：“小羽一直在北京工作吗？”

  “嗯，在北京待习惯了，所以就没换城市。北京的工作机会也相对较多。”乔羽微笑回答。

  乔宏盛听到‘在北京待习惯了’几个字，脸上一抹羞愧掠过。

  在乔然爆出喜欢‘继兄’之后、乔羽脱离乔家关系之前，乔宏盛曾对乔羽说过——小羽，算叔叔求求你了，别给然然希望，好吗？叔叔可以出钱送你出国留学……

  那时候乔羽本来已经妥协，答应去乔宏盛安排好的学校当交换生，可惜，余思檬突然病倒，打乱了他们一家四口所有人的计划……

  再之后，乔羽一直看护病中的余思檬，余思檬得知乔然喜欢乔羽一事后，主动跟乔宏盛提了离婚……

  电梯发出“叮”的提示音，到达了16层的观景餐厅。

  顾墨跟乔宏盛应该是约在这里谈事，所以他们也没机会再多聊。

  顾墨跟乔羽挥挥手：“乔羽，改天有机会再聚。”

  “好。你去忙吧。”乔羽顿了下，也对乔宏盛道，“乔叔叔再见。”

  电梯门重新关上，乔羽要去更高层28-32层。

  ——这五层是正阳集团的地盘。

  乔羽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乔然回国后跟乔叔叔的父子关系怎么样了……

  当年，乔然那小子非常拧巴，认准自己后，跟他爸呛起来，还闹到要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

  结果就是，年轻气盛导致了一家四个人都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乔羽想起这些陈年旧事，胸腔沉甸甸的。

  如果……如果他再听话一点，如果他再妥协一点，可能余思檬不会离开得那么早……

  对了，还有穆泽阳。

  穆泽阳那时候专职吃醋，就看乔然不顺眼，却不知道他的母亲方淑瑾女士曾多次找过乔羽……

  乔羽那段时间几乎焦头烂额，要照顾病重的余思檬，要考虑乔宏盛和乔然的父子关系，要周旋方淑瑾甩钱让他离开她儿子的约谈……

  最终乔羽实在无力再应付这么多的事，所以他在崩溃之前，先跟穆泽阳提了分手……

  穆泽阳当然不同意。

  他追着问理由，却不等乔羽给答案，率先指责乔羽是不是喜欢上乔然了……乔羽一气之下，认同了他的说法，总之，那个时候，乔羽只想先分手，甩脱来自方淑瑾这里的压力。

  这回穆泽阳同意分手了，分得决绝而惨烈，他红着眼眶说着恶狠狠的话，直至双方都无力挽回……

  两个相爱的年轻人没能在挫折面前扛过去，守护住他们的爱情和未来……

  电梯到达28层，乔羽在电梯里发着愣没出去，有几个女员工手里拿着文件夹踏进电梯，看到乔羽后都露出花痴的眼神，彼此用眼神交流着，她们是去32层开会的，电梯把乔羽带去了32层。

  等几个女员工出了电梯，交谈中提起穆总和新投资的电影，乔羽听到【穆总】二字才回过神来。

  他看电梯到了32层，便跟了出来。

  32层也有前台接待，是位梳着丸子头的干练女士。

  隔着玻璃门，她冲乔羽笑了笑，玻璃门打开，乔羽便走了进去。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乔羽道：“我想问一下，穆总在哪一层？”

  “穆总就在这一层，请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乔羽点头：“有的，我叫乔羽。”

  前台小姐姐不用翻看记录就绕出来带路了：“啊，原来是乔先生，这边请。穆总特意交代过，乔先生过来的话可以直接进。”

  “谢谢。”乔羽被带到了靠里的一间办公室门前，上面有铭牌写着【总裁办公室】。

  进了总裁办公室后，里面是一个套间，靠外间是几个助理的小办公室，里面才是穆泽阳办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