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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昭武帝心情大好,朗声道:“平宁聪慧,解开琉璃珍塔,朕刚刚许了重赏,平宁自己可又什么想要的?”

  “多谢陛下。可此法确非臣女所想,只是借书上之言,当不得陛下重赏。”

  昭武帝还未说话,六皇子已经忍不住小声吐槽:“那怎么整个蛮,咳咳,整个天泽都无一人看过此书、知道此法?”

  这小儿子真是管不住了!昭武帝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略一思索,挥手道:“平宁解开琉璃塔有功,封县主。平宁二字甚好,就封号平宁。”

  其实这样也好,顾家其他人若要封赏还得多多思虑,赏这位大姑娘倒是时机正好。

  顾平宁脸上浮出笑容,却未达眼底:“平宁多谢陛下恩赏!”

  国宴之上出了这等风头,来和顾将军顾夫人寒暄的人更加多了。话题依旧依旧围绕在顾平宁身上,只不过在原先心疼的情绪里,又多了些真心实意的赞扬。

  梅氏多年在外征战,现在应付起这些高门女眷却也不露端倪。尤其是这会儿几位夫人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自个儿女儿身上套,梅氏心里高兴,连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三分,频频点头。

  时下对这种夸自家孩子的行为有标准的应对套路三连。

  哪里哪里,小女不才,承蒙谬赞。

  可大越唯一的女将军从来不跟着套路走。

  别人夸她女儿一句,她就跟着情真意切地跟着夸一句,语气自豪,一副我家孩子天下最棒的骄傲模样。

  众夫人:梅将军您这样,我们很难接话啊!

  行军打仗比不上就算了,吹彩虹屁竟然还吹输了,就很气!

  各位夫人稳了稳心神,决定换一个角度入手。

  “梅将军,你家大姑娘聪慧知礼,品貌出众,可许人家了?”

  顾平玉耳尖,忍不住侧身往这边靠了靠,却被她娘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阿宁年纪还小,我们心里不舍要多她留两年,这事啊,不着急。”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的灵感来源于“蚁穿九曲珠”,相传古代有得九曲宝珠的人,穿之不得,孔子教以涂脂于线,使蚁通之。

  第9章

  一场国宴就此落下帷幕。

  顾平宁封了县主,顾平玉叽叽喳喳兴奋不已,恨不得将自家姐姐吹上天去。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整场宴会上,那位北境战神望过来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些?还有那目光,怎么说呢,让人不爽到想将那对招子挖出来。

  回府的路上顾平宁心烦气躁。突然封县主让各家夫人起了别种心思,实在非她本意,这样一来,她的计划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

  顾平宁有一搭没一搭回着顾平玉的话,一回到顾府就告别爹爹娘亲,独自回了房。

  听到宫中消息匆匆赶来的顾含光吃了个闭门羹,恰好撞上同样不放心的顾平玉。

  “怎么回事,阿宁这么早就歇息了吗?”

  “红缨说阿姐想要泡泡脚解乏,因此她们准备好器物就退出来了。”

  “也是。”顾含光叹了口气,“今日西茗湖之事,想来她心里也不痛快。”

  顾平宁心下奇怪:“西茗湖?不是轮椅坏了六皇子帮忙修好,阿姐怎么会不高兴这么久?难道那个六皇子敢欺负阿姐?”

  “你今天就在国宴,竟然不知道?”

  顾平玉一直到此刻才知道竟然还有这一出,她家阿姐平素最不喜欢有人提起腿疾之事,连泡脚都要把丫鬟侍女全赶出来自己躲在房里,今日竟然被逼的硬生生当众扯开伤疤!

  “难怪回府路上阿姐一直笑得勉强。”顾平玉恨恨咬牙,只觉得这世上为啥有如此多恶毒之人非要来欺负她家柔弱的阿姐,“这五公主如此咄咄逼人,找着机会我定要回敬一二!”

  “阿玉,你还记得阿宁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顾含光少见地抛开了翩翩公子的端方之态,撂起袍子直接坐在青石台阶上,“我可还记得啊!阿宁从小就聪明,充当我们先生的祈军师最喜欢她,说她天资难得,日后必定大有成就。”

  顾平玉跟着坐在台阶上,托着腮帮子望天:“我也记得。不过阿姐不爱念书,找着机会就要我帮她打掩护,自己偷偷翘课出去骑马,总把祁先生气得吹胡子。”

  “是啊,她从小就不喜欢书,她喜欢高头大马,喜欢银枪长鞭,喜欢奔跑在边境一望无际的平原上。”

  顾家的平宁,本该是身着骑装恣意飞扬最最明亮的姑娘啊,她才是顾家三个孩子里最有天赋最耀眼的明珠。

  顾含光跟着一起看满天繁星,语气是说不上来的怅惘:“可是阿玉你知道吗?我回京后给阿宁送过三次书,她每一次都回我说看过了。可笑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她不爱看书敷衍我,可不经意提起时才发现,阿宁她不仅看过,还记得颇为详细。”

  “我问红缨,这些年阿宁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她说阿宁自十岁那年归京,不喜出门也不便出门,于是便日日看书打发时间。”

  “后来顾府里的书看完了,她就打发红缨去书肆找新书,找不到的时候就开始看第二遍、第三遍。再然后,她学着书里的杂谈瞎折腾,今日用桑葚酿酒,明日用枫叶煮蟹,不过是为了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偶尔得到一本新书,便能高兴上一两日。”

  “可是阿宁她是那么爱动爱闹不喜书的一个人啊,她总爱说她的鞭法已有小成,说她长大后要像娘亲一样做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可是现在……”

  “阿玉,我现在每次听她笑着说自己喜欢鞭子的时候,都恨不得把我自己的腿赔给她。至少我不爱骑马,也不爱舞鞭。”

  顾平玉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闻此言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着顾含光的胳膊哭:“哥哥你知道吗?我们回京那日阿姐高烧,我听她病中隐隐约约说、说‘阿玉你活成这般模样,可真好啊!’哥哥你说为什么啊,阿姐明明、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正在房内泡脚的顾平宁自然不知道,她家的哥哥妹妹已经把她脑补成一个举世无双的小可怜,此时正坐在她院子的台阶上恨不得抱头痛哭。

  她这会儿正在反省今天自个儿没忍住蛮国那不怀好意的使臣,跳出来揽了这个风头。

  现在可好,这些年好不容易打造出成功的病弱大小姐形象,现在又硬生生多添了个聪慧机敏,最头疼的是这个县主名头,国宴上她已经听到有夫人向娘亲打探她的婚事。

  这可和她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了啊。

  顾平宁一点点拭干脚上的水珠,琢磨着怎么和家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