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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先生笑呵呵道:正是,船只笨拙搬动不便,现已停靠在江口,谢家主可随时去看。

  谢泗泉忽然想起什么,视线转到刚才那十几箱东西上,瞳孔微微震动:这些难道不是物件,说的是铺子?

  正是,略备薄礼,还请谢家主笑纳。黄明游唱完礼之后,拱手把礼单册子递交给谢泗泉。

  送来的这些酒坛,是一间间酒坊;那些绸缎则是布莊;而棉花、茶枝则是田亩这些东西不好装进木箱,北地人就把它们每样收取了一些,做得精致小巧,摆放在木箱里,明面上做了个样子罢了。

  谢泗泉以前也曾想过,若是白九来跟他求人,依照北地白家的富贵会有多张扬,但是这次还是有些吃惊。

  白家这次哪里是送来十几箱东西,这是送来十几箱契书。

  手里礼单写的清楚,店铺,田亩,多在西川城附近,有些还是串成了线,从西川城到锅庄,再到蓉城府,已不单单是送了商铺,而是送了一条条商路给他们。谢泗泉看完,垂眼想了一会,笑道:北地白家,百年富贵,果然不是我们能比的。

  白老坐在那里,又让人送了两个锦匣过来:谢家主找回失散多年的亲人,老朽愿再送上一份贺礼,给少东家贺喜。

  第一只锦匣打开,里面放着厚厚的地契和房契,最上面那一张大宅院写得清楚,是给谢璟的。

  白老拱手笑道:谢家主得了一位好继承人,自然也不好让他离家太远,特意送上西川下城千余亩地并下城宅院一座,从此西川上下城合为一处,两城之间再无界限,谢家主也可高枕无忧。

  谢泗泉心思微动,视线盯着那所宅子契纸上。

  第二只锦匣打开,里面是薄薄的一个小册,单独列出来,白老推过去递给谢泗泉道:这是我孙儿自己找来的一些东西,若是其他时候也不当什么,但是眼下时局动乱,倒是金贵些,他能凑齐此数,也破费了些功夫,还请谢家主过目。

  小册上列的不是别的,正是前几月蓉城府仓库里的那些枪械等军资,数量庞大,足可保一方平安,放在当下,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谢泗泉看了几行脸上表情就变了,慢慢坐直身体,看完之后递给了一旁的徐骏。

  徐骏匆匆扫过,目光震动,手放在太师椅扶手上忍不住握紧了些,看看那些箱子,又抬头去看一旁的谢泗泉。

  谢泗泉眯眼:白老,您这是?

  这是白家的诚意。

  这些贺礼表达的再清楚不过。

  白家拿出最大诚意,只求西川城一人,而白九爷心思缜密,除了钱、粮、商铺,还送了这一城平安他既然敢送,自然也能保这一城无忧。

  白老轻咳一声,一旁的黄明游立刻跟着打边鼓,笑呵呵道:谢家主您看如何?

  谢泗泉把那小册子放回锦匣,不动声色道:这礼太过贵重,璟儿年纪小,怕是担不得。

  白老客气道:担得起,他远比这些贵重的多,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儿高攀了。

  黄明游从衣袖里掏出一封黄纸,双手递于谢泗泉手边,这是书柬庚帖,黄纸书写,依照的全是西川的规矩。

  谢泗泉脸色渐缓,白家长辈不远千里亲自前来,又请了黄先生做媒人,另还查了西川的规矩,这份儿心思难得可贵,比起先前的那些厚礼,谢泗泉更看重外甥在对方心中的分量。他手指落在上面,没接,但也没推开,只轻声开口道:黄先生,我西川素来规矩多,我想问一句,白九是来这里小住,还是长住?

  黄明游道:自然是长住,谢家主刚寻回外甥,怎好再让你们分离,少东家离家近,谢家主也高兴。

  谢泗泉点头,接过黄纸,垂眼细细看过。

  黄明游在一旁说话,白老则安静喝茶,一动一静,眼神却都在留意谢泗泉。

  黄明游特意查了西川嫁娶的规矩,小声问着,谢泗泉却道:我谢家看中的也并非这些俗礼,依我说不必这般繁琐,简单些,今日先交换双方年庚,我找人合个八字。

  黄明游大喜过望,他是白家特意请来的媒人自然由他来说和,连声应道:是是,应该的,那就听谢家主的,我们初来也不知西川的规矩,一切都按您说的来办就是。

  北地人态度郑重,也十分尊重谢家意见。

  谢泗泉想了片刻,又提了要求:我们西川偏居一隅,和外头不大相同,丑话说在前头,我谢家祖辈儿传下来的规矩,不纳妾。

  谢璟和白九,不论谁娶,谁嫁,他都是这句话。

  白老也点头,缓声道:理应如此,白家虽人丁单薄,但也都看孩子们各自的缘分。我就这么一个孙儿,他为人秉性我还是可以帮着说一句的,谢家主只管放心,白家重诺,我孙儿今日是这一句话,这一世都不会变。

  白老可能作保?

  北地白家,言出必行。

  好!

  谢泗泉让人拿了笔墨纸砚过来,裁了同样大小的黄纸,在上面写了谢璟的生辰八字。

  对面坐着的两位老者,一个云淡风轻面上不显,另一个却明显松了一口气。

  黄明游还是第一次保媒,比当事人都紧张。两家暂时说定,换了庚帖。

  白、谢两位当家人,关上门,好好商量起了一桩喜事。

  另一边。

  谢璟在自己院子里,听说北地来人了,手里的活计都放下来。

  近日外头一直在传两家要合伙做生意,还有说要开公司的,但谢璟心里清楚,这是他和九爷的私事。北地的长辈屈指可数,谢璟以前在北地生活多年,九爷敬重这些长辈,他下意识就想过去拜见下,边走边问:白家来的人,你可看清楚了,真是白老太爷?

  应当是。李元以前在北地的时候老远见过一次,但也不敢很确定,跟谢璟形容了一下。

  谢璟点头道:那就没错了,我出去瞧瞧。

  李元拦住他,道:小谢,你现在出去不太合适啊。

  谢璟:为什么?

  李元:都在谈你的事儿呢。

  见谢璟不懂,李元耐心道:我听人说,这会儿不能出去的,要等两边长辈先谈。

  谢璟只能按耐下脚步,转了一会,又拧眉问道:可老太爷来了,我不出去请安,会不会不太好?

  李元笑道:你现在已经不是白家的小厮了,也不是东院的小谢管事,等着就是。

  谢璟耳尖泛红。

  但也没再要出去,等在院中。

  过了片刻,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过来,说:少东家,盐场那边出了点事,来了人请您出去看看。

  谢璟换了一身衣裳,跟着出门,那小厮一路带他去了角门那边,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车帘微微掀起,里头坐着的是九爷。

  谢璟好几天没见到九爷,瞧见对方立刻就高兴起来,上了马车问道:爷,你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了?

  九爷道:一直有空,但不方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