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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老夫人生平最厌恶惺惺作态之人,偏夏姜芙是佼佼者,可想而知她有多讨厌夏姜芙。

  闻言,老夫人气得指着夏姜芙,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哎,罢了,提醒了您也听不进去,什么话,您和侯爷说,让侯爷转达我吧。”夏姜芙朝夏水摆手,夏水躬身离去,她也跟着走了。

  神态怡然自得,看在老夫人眼里,别提多嚣张了,出嫁从夫,丈夫厉害,自己腰杆直,夏姜芙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瞧瞧,成什么样子了,这副目无尊长的模样,嬷嬷还为她说话,真是老眼昏花了。”老夫人气得直喘大气,抓着身边丫鬟的胳膊道,“学学她,讨了侯爷欢心,我有重赏。”

  丫鬟羞得低下了头,那般丰神伟岸的男子,哪儿看得上她?

  更别论,夫人生得花容月貌,风韵犹存,侯爷眼里还有别人吗?

  “这么多年侯爷身边就她一个,你没事多观察,东施效颦也要入侯爷的眼,明白吗?”老夫人拍着胸脯,待那口气下去了,才让丫鬟扶着往回走。

  以前在顾泊远身边塞了很多人,无不被打发走了,她就不信,若有动作神态和夏姜芙一样的人,且身体比夏姜芙年轻,顾泊远把持得住。

  夏姜芙没把老夫人放心里,她让向春自己挑,八个婢女,向春选了闭月,给她磕头时声音响亮得地板都在颤动,夏姜芙乐不可支,“你别太激动,我找人看好日子就下聘,让菩萨保佑你们白头偕老,多子多福。”

  又是阵磨牙声。

  “多谢夫人。”向春语气没有一丝变化。

  “下去吧,闭月跟了你便不能叫闭月了,欢喜如何?”夏姜芙言笑晏晏,欢喜羞涩的磕头,“欢喜多谢夫人。”

  成全桩美事,夏姜芙心情大好,故而下午老夫人带着丫鬟过来指责她的不是她并未理会,在别庄的时候指甲花了,这两天指甲干干净净的,瞧着不甚习惯,老夫人骂骂咧咧,她一边听着,一边涂抹丹蔻,极为专注和认真。

  老夫人骂得口干舌燥,她跟个没事人似的。

  顾泊远是老夫人离开后才回府的,他径直去了寿安院,又听老夫人念叨了半个多时辰,顾泊远和夏姜芙态度不同,老夫人说什么他就点头,或者应一声,看得老夫人眉头紧皱,“什么时候和你说你都说好,转头就给忘了,她凭什么有恃无恐,不就仗着你离不得她吗?瞧瞧皎皎他们成什么样子了,慈母多败儿,早些年我与你说你不当回事,如今可好?”

  得了六个孙子,老夫人不高兴是假的,而且几个孙子也孝顺,在外碰着稀奇古怪的玩意都会买回来讨她欢心,偏偏,几个孙子在外名声不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娘您好好保重身体,她把皎皎他们教得好......”

  老夫人放下擦嘴的棉巾,怒道,“你还说她好?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智走不出来了。”

  闻言,见顾泊远脸色渐沉,她心知触了他痛处,叹息道,“罢了罢了随便你吧,我年纪大,说的你们都听不进去了。”

  顾泊远缓缓起身,叮嘱老夫人早点休息,大步离去,老夫人身后的丫鬟望着他的背影,心砰砰直跳,她看来,纵使侯爷四十出头,但英俊不输大少爷,相反,比大少爷更成熟稳重,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是阅历浅的大少爷所没有的。

  想到老夫人的话,她再次脸红。

  回到颜枫院,天已经黑了,走廊的灯笼照得他面庞刚硬,眸色晦暗,向春跟着他,将定亲之事说了。

  声音磕磕绊绊,显而易见不乐意。

  顾泊远顿足,眼神轻飘飘落在向春身上,“不乐意?”

  向春很想点头,但意味不明的口吻让他打了个激灵,“再乐意不过。”

  他差点忘记,侯爷可是护妻狂魔,说夫人坏话就是说他坏话,没有好下场,他竟差点给忘了。

  顾泊远继续往前,却发现主院的门关着,平日里守门的丫鬟不见踪影,他叩了叩门,里边明明亮着光,却无人应答。

  ☆、妈宝012

  夜风凉,投注于墙面的黑影晃了晃,待内室的光暗下,顾泊远才转身离去,书房里安置了张架子床,被褥枕头一应俱全,管家看着侯爷来,心突突跳了跳,赔着笑上前,“六少爷从宫里回来魂儿都丢了,夫人好一阵软话才把人哄去书院了......”

  管家话说得隐晦,但要传达的意思到了,夫人恼侯爷将六少爷送进宫当靶子才让他睡书房的。

  六少爷顽劣了些,但没触犯律法,不知侯爷怎么想的,明明是三少爷和四少爷做错了事,担责的竟成了六少爷,六少爷才多大,换作他是夫人,也舍不得六少爷吃这个苦。

  书房香薰萦绕,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顾泊远无甚表情,“下去吧。”

  顾侯爷和夫人不和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得知顾侯爷被撵去书房,满朝文武无不同情顾泊远,当老子的被媳妇儿子压制,丢脸丢到京城外了,夏姜芙除了一张脸耐看还有什么?红颜枯骨,转瞬即逝,夏姜芙再美也是四十岁的人了,人老珠黄,不值一提。

  就有官员想挫挫夏姜芙锐气,早朝后,约顾泊远去马场骑射,顺便以美人相赠。

  一改往回的冷漠,顾泊远竟没拒绝,但也不把人带回府,那些心思活络的官员灵机一动,便置了处宅子为其安置,顾泊远反应淡淡,可是每日会去宅子小坐片刻。

  顾越皎与顾泊远同朝为官,或多或少听到些风声,他只装作不知,外人或许不了解他父亲的性子,真要纳妾,早些年就妻妾成群了,但颜枫院只有给他娘,妾室住的东西厢房皆空着,一间留作了她的练舞房,一间留作她的美容屋,方便秋荷捣鼓各类珍珠膏,养颜粉之类的。

  “外边的事儿你也听说了,这么多年远儿身边没个人伺候,也该充裕后院了。”老夫人坐在雕花窗下,难得的没脸红脖子粗骂人,而是循循善诱。

  夏姜芙踮着脚,站在地毯上,正挥舞着手里的丝带转圈,对老夫人的话充耳不闻。

  老夫人来之前她已舞了会儿了,此刻额角冒了细细密密的汗,发髻装饰全无,一身淡黄色的衣衫,衣袂飘飘,如芙蓉出面。

  老夫人自顾道,“以往远儿不乐意就算了,如今他有心,我当娘的自是要帮衬他,这个府邸,远儿他爹不在,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呢。”

  话到最后,倒有鱼死网破的意味了。

  此话一落,门外瞬间进来三个丫鬟,老夫人下意识绷直了身体,以为夏姜芙要动粗,秀眉倒竖,神情凝重。

  但三人面容恭顺,从左往右,一人端着大荷叶式粉彩牡丹纹瓷盆,一人同花色的茶杯,一人拿着瓷瓶,见状,她身子放松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苦口婆心说了大半天,夏姜芙连个反应都没有,她眉头紧锁,面上早有不耐之色。

  只看夏姜芙收了丝带,秋翠即刻递上一盏茶,夏姜芙一饮而尽,随后另一丫鬟拧了巾子递给她,夏姜芙擦拭了脸上的汗渍,随后将其放入盆中,侧身,端起瓷瓶,素手勾了白色膏往脸上涂,表情恬静,显得漫不经心,老夫人脸黑了黑,多少年了,臭毛病还是这样,“皎皎都二十了,你啊,都是当婆婆的人了,哪能跟小姑娘似的。”

  京城像夏姜芙这般年纪的,孙子都有了,哪能穿得花花绿绿惹人嘲笑,夏姜芙还真以为她还是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