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有十来分钟，林榆和林子虞回来了。

“子姝，你奶奶呢。”

“奶奶在休息。”

林榆看了眼时间，“那就让她老人家在休息半小时。”

“好。”

两点整，一行人从别墅出发，开了两辆车直奔公墓。

林桑的墓在楼白的公墓，两人的墓并排在一起，选了个安静的角落，从昨晚开始国内多个城市相继下雨，东庆这边也是细雨绵绵，空气里还带着一股子燥热没消散。

楼音从车里下来，抱着怀里的白菊脚步凝重起来。

一到这儿她就想起那日来公墓见到林桑的情形，耳边回荡着那首送别，可她却连跟林桑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傅明庭靠上来，牵着她冰凉的手，“走吧。”

“嗯。”

公墓前有一排台阶，柳素走得艰难，一排台阶走完时苍老的双眸早已泪如泉涌。她站在林桑墓碑前，一直叫她名字，唉声叹气数落她的不听话，恣意妄为。

柳素悲凉无力的语调听得林榆也眼眶通红，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只说了一句，“小妹，我跟妈妈来看你了，音儿我们会照顾好别担心。”

在公墓耗了有半小时，柳素已经是精疲力竭的状态，回城去机场一路的状态都心中悲戚不止。

去往江南的飞机上。

楼音中午吃得多此刻不怎么饿，要了份儿点心和水果。傅明庭最不喜欢的就是航空餐，简单快捷没有任何食欲，要了杯红酒。另外几个人差不多，好像胃口都不怎么好。

“子姝姐，姥姥没事吧。”

林子姝在看书，闻言放下，伸手过来拉着她的手，“没事，奶奶只是见到姑姑心里一时心疼难以接受，等了回了江南休息数日就好。”

“我是不是不应该答应姥姥来东庆。”

“傻孩子，谁能够拒绝一个母亲要去看完女儿的请求，跟你没关系就算你答应奶奶自己也是要来的。”

她用力捏楼音手背，“还有两小时，休息会儿别乱想。”

“嗯。”

她回头，沉默会儿扭头，傅明庭正看着她，见她转头眉目间尽是温柔无声一笑，伸过手来勾着她手指，“睡一会儿，九哥在这儿。”

她靠着椅垫笑盈盈的，目光落在那半杯红酒上，“我能不能尝一口。”

“不能。”

“很难喝吗。”

他浅笑着努努嘴，“不算好喝。”

“红酒……什么味儿啊。”

“醉人的味。”

她翻了个小白眼，煞有介事道，“那是挺难喝的。”

他晃了晃手臂，柔声道，“睡一会儿。”

“好。”

四个小时行程，终于降落在江南机场。

这一天都在奔波劳累，到江南时八九点谁也没什么精神要去看风景什么的，柳素同林子姝一个车，林榆和林子虞一个车，楼音跟傅明庭一个车。

再去林家的路上，楼音靠在傅明庭怀里，侧身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景物。

“九哥，我忽然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听说……”

他温暖的手覆上来，蒙住她耳朵，“不要听说，听我的就够了。也不要乱想，相信我就好。”

她沉默片刻，拉下他的手，跟玩儿似的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拉到唇边吻了下掌心。

“谢谢，你也来了。”

傅九爷的眸子有那么一刻跟要发狠了似的，可随即漫上的是清润的笑容，他很庆幸自己跟着来了。

林家老宅在巷子街胡同口里，不过这一带皆属于林家地界。

青砖红瓦老门槛，遗留着上个时代的建筑风格。

林家老宅灯火通明，佣人在大厅里站了一屋子，等跃过大厅门槛众人齐齐问好。

“老太太，先生，小姐，少爷。”

楼音被这阵势吓到，往傅明庭身边靠了靠，傅明庭垂眸看她给了眼温柔。

柳素在主位坐下，楼音跟傅明庭随着佣人的指引在左侧坐下。

“音儿，奔波一天辛苦了吧，用过晚餐就去休息。”

“好的姥姥。”她应下，余光往傅明庭脸上看。

柳素沉吟一会儿才接着道，“傅玖，你也辛苦了，林家客房多你若不嫌弃也在这儿住下，好好休息一晚。”

“谢老夫人。”

柳素起身，一脸的疲倦，“你们坐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林子姝起身，看了眼院子，“用餐还有会儿，音音你要不要随我去逛逛。”

佣人已经端着茶上来，傅明庭捧着茶盏在，点了点头，“不累就去看看。”

“好。”

林子姝带着楼音走了，客厅里就剩下三人。

林子虞起身舒展了下筋骨，眼尾带过傅明庭，“爸，我去洗个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