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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1 / 2)


第63章

霍漱清从未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在那个甩了她的女人的楼下待这么久算什么?可是,在他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笑的时候,她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她就那么慢慢从远处走了过来,背着包包,穿着之前那身衣服。

他的神经,猛地就绷了起来。

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比他离开的更早,他都和覃东阳喝了一圈,又在她楼下等了这么久,她却

这丫头,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

他要下去质问她,可是,当他的手放在车门上时,却猛然意识到,自己和她已经,已经没有关系了,是她提的分手,他又何必,何必去找她,让她知道自己在她楼下待了很久?岂不是自讨没趣?被她这样甩了尽管他不愿承认,可事实是,他被她甩了没有面子没有尊严,而且,她就那么自以为是地把他的一颗心踩在脚底下

他的心,他的,什么心?

霍漱清静静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看着她走进楼里,那个纤弱的背影渐渐消失。

从没想过她是那么狠心的一个人,这么绝情!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为了她这样的人而傻乎乎地在这里坐着呢?坐在这里想干什么呢?

霍漱清发动了车子,驶出了那个小区。

而此时,他正坐在书房的电脑面前,查看着各方面的新闻和留言。

新华网,是他每天都会去浏览的一个网站,然而,今晚,他在一列新闻动态条1;150850295305065里看到了云城的名字,点开来一看,竟然又是江采囡写的。这篇文章,图文并茂介绍云城到底一些人文内涵。其中,就写到了东平湖。

这个江采囡,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的一篇报道都能刊登出来?

霍漱清盯着电脑,陷入了深思。

如果能利用江采囡的渠道,打响云城这样一个北方普通的省会城市的名头,的确是一件好事。可是,该怎么做呢?

这一夜,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难眠的,至于用什么方式来打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冯继海奇怪的发现,自己进去市长办公室的时候,好像市长已经来了好久了。他知道霍漱清今天没有叫司机去接,而且他在院子里看见了霍漱清的一辆车,江A*****的车牌这几年,在全国逐步取消O牌照的时候,江宁省的O牌照也开始了改革,除了警务车辆,其他的O车牌全都混入了其他的普通牌照。霍漱清这辆车是私车,号码更加没有特殊性。如果不是霍漱清身边的人,很难得知这辆车就是他的冯继海不明白,市长这是怎么了,突然开着自己的车来上班,还很早?

尽管一夜没睡,冯继海根本没有从霍漱清的脸上看出一丝的疲惫和倦意,不过,当领导就得这样,要是一大早呵欠连天坐在办公室办公,成何体统?当然,这只是霍漱清对自己的要求,并不能影响到别人,全国他的那么多同僚,坐在办公室里没精神的还是不少。

和平常一样,依旧是大会小会,走访调研,休息时间就是各种应酬。直到晚上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霍漱清才觉得浑身抽不出一点力气。

难道真的是年纪的缘故吗?不可能啊,他才多少岁?

闭着眼躺在沙发上,手机在茶几上响了起来,他起身拿了过来,一眼就看见手机上晃动的那个小娃娃吊坠,眼前立刻浮现出苏凡看到那个娃娃的时候的欣喜。眉头微微一皱,他扯下那个娃娃,放在茶几上,打开手机。

是姐姐的电话,问他这周回不回家。

“怎么了?突然叫我回家是不是家里出事了?”霍漱清问。

“爸住院了,昨天住进去的,不让告诉你”姐姐道。

“什么?”霍漱清大惊,“爸怎么了?”

“你别急,其实也没什么,还是血压太高了。最近气温高,就越严重了。”姐姐说。

“要不过来云城这边休养一段?”霍漱清道。

“爸不想来,我们劝了,他不想来烦你。而且,你工作那么忙,爸妈过去了”姐姐道。

“周五晚上我就回来,到时候我把爸妈接到这边,松鸣山疗养院还是很不错的,爸也喜欢那里。哦,姐,医生说爸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霍漱清问。

“周五应该就可以了,情况还是挺稳定的。”霍佳敏道。

“那你跟妈说说,等我过来了,就接他们来云城。”霍漱清说。

“你不知道,爸住院后,妈又开始说你的事情了,唉,我看她很悲观,你要是真把他们接过去,恐怕整天都会被他们说。”姐姐道。

“没事,我都习惯了。”霍漱清道,“姐,你也别担心了,云城这边没榕城热,爸妈过来后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了,我明天跟我说说,问问她的意见。”姐姐说,“对了,你和孙蔓”

“没什么,还是那样子”霍漱清道。

“你自己的事,自己掂量着,我不说什么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休息吧!”姐姐说完,就挂了电话。

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父母这么大岁数,早就是儿孙环膝的,可他的父母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不是个孝顺儿子。

孩子,他,突然也想要一个了,一个流着他的骨血的孩子。哪怕自己和孙蔓得这样过一辈子,家里有个孩子跑来跑去的话,起码也不这么静的可怕。

视线,落在玻璃茶几上的那个小娃娃身上,霍漱清不禁伸手,把娃娃放在手心,静静看着。许久之后,他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把小娃娃包在里面,放进了茶几的抽屉。

起身拿着杯子倒了杯白开水,拿起手机端着杯子上了楼。

他这是怎么了,是年纪的缘故,还是被父母家人的催眠有了效果?孩子,孩子

沉重的脚步一下下踩在楼梯上。

霍漱清想到这一点,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孩子干什么?他和孙蔓这样的婚姻,如果有个孩子,岂不是又把一个无辜的生命拖了进去?

孩子,还是算了吧!

和霍漱清不同,苏凡这一天很难熬,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潇洒。送给领导签字的文件,不止一次出了错。

原来,她根本放不下!

只是第一天,第一天而已,苏凡,过几天就好了!

第二天上午,当她和宋科长一起乘电梯去省政府开会,正好碰见了霍漱清在里面。

他,正和一个人说话,电梯门开的时候,苏凡猛地顿住了脚步。

“小苏?”宋科长的脚已经迈了进去,也和市长打了招呼,回头却发现苏凡没有跟进来,忙低声叫了一下。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眼神却极为平静。

“科长,我,我忘了个东西,您先过去!”苏凡匆匆扫了他一眼,忙对宋科长说。

电梯门,在苏凡慌忙逃开的时候关上了。

她赶紧跑到办公室,无措地在办公桌上胡乱翻着。

“咦,你不是去开会了吗?”竺科长问。

“啊,我,我忘带东西了。”苏凡忙说,可是她不知道忘了什么,便随便抓起一支笔塞进包包,对竺科长笑了下,走出了办公室。

明明,她的包里已经有一支笔了。

怎么办?她现在,好怕见到他啊!想见,却,却真的好怕!

不行,苏凡,你必须镇静,镇静,否则,否则会出事的!你,你会害了他的!

深呼吸几下,苏凡终于抬步走向了楼梯口。尽管知道他已经下楼了,可她还是,还是不敢去坐电梯。

省政府外事办今天召开的会议主题是布置下周的意大利文化周的,全省各市都要组织展览和交流。坐在会议室里的苏凡,脑子里却全是霍漱清,他刚从眼里那疏离的神色,让她的心不禁难受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既然分开了,就不能记着他,可是,她怎么这样不果决呢?

身边坐着的宋科长不时地看她,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早就落入了宋科长的视线。

开完会乘坐处长的车返回市政府后,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宋科长直接拉着她去了餐厅。

“小苏,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宋科长问。

“啊?没,没有,我,我挺好的。”苏凡忙说。

“我堂哥的一个儿子,在中行工作的,你,有没有兴趣见见?”宋科长道。

相亲?

“谢谢科长,我,我,还是,还是别见了吧!”苏凡道。

“你,有男朋友?”宋科长问。

“没有,只是,”苏凡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我,我这条件,怕是配不上”

“傻丫头,什么啊?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男人们还不得抢着要啊?我是怕我说的晚了你被别人抢走了,我侄子可就没戏了。”宋科长端着餐盘,笑着说,“你放心,我那个堂哥家境还不错的,他儿子德国海龟,在银行做投资的,年薪很高,人也长的好,和你啊,正好一对!”

见苏凡并不是很乐意,宋科长想想,道:“你再考虑考虑,别急着拒绝,反正那孩子一天到晚也忙着工作,等你决定好了,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可是,在和霍漱清度过那样的一段日子后,她的心里,还能放进去别的男人吗?

苏凡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这种对外交流,苏凡从没参与过,因此,即便routinejob,她也要比其他人花更多的精力。再加上这次活动的对象是意大利,她又没学过意大利语,审核文件的难度可想而知。不过,苏凡丝毫没觉得这样有多累,反倒很感激工作如此忙碌,也许这样忙碌起来,她就会从霍漱清那件事里走出来。

周五,当霍漱清乘飞机离开云城时,苏凡还在办公室加班。

晚饭是在食堂买的饺子,可是最近她都没什么胃口,吃了几个就吃不下去了,拎着剩下的几个上楼回了办公室。

周五的夜晚,没有几个人加班,整个办公楼,亮灯的办公室并不多。

霍漱清并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他下午七点就去了机场上了飞机,他的心里,想的是该怎么劝说父母来到云城,因为去年二老来云城的记忆非常不好,霍漱清想要说服他们,难度很大。

等他到了榕城,就直奔华东省省一院高干二科病房探望父亲。而时间,已经不早,他到达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睡着。霍漱清坐在父亲的病床边,注视着台灯下父亲那苍老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霍廷楷是北方人,身材高大,那个年代的人都长到了将近一米八,再加上他年轻时相貌堂堂,在一堆人里相当出众。也许是遗传了父亲的优秀基因,霍漱清小小年纪就是一个大个子,只不过,在相貌方面,霍漱清遗传了身为江南美女的母亲的一些基因,没有父亲那么棱角突出,比起父亲略微俊秀一些。儿时的霍漱清,总是在仰望着父亲高大的身影,随着他越来越大,和父亲的差距也越来越小。曾经父亲那挺直的背那高大的背影,这些年也弯了,那洪亮的嗓门,说几句话也就开始咳嗽了。

霍漱清望着父亲满脸的皱纹和白发苍苍,伸出手把父亲的手放在自己的掌中。他还记得,父亲这双手曾经握着鞭子打过他不知多少次,抓着他的手腕那么疼,而如今

看着床上的父亲,霍漱清突然有种幻觉,好像躺在床上的不是父亲,而是自己,猛然间,他的心底生出无尽的悲凉。父亲现在病了,他还能坐在这里陪着,将来,等他老了躺在病床上,又会有谁坐在这里陪他呢?

霍漱清叹了口气,给父亲轻轻掖好被子,把台灯的亮度调到最小,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