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我就是啊。”周达远拨正她的小脸，迫使她看他，“我是你男人，是你爱的男人，你属于我，我可以对你做那种事……”他缓缓伸出食指戳中她的小心脏，“这里满满都是你对我的爱，你的心脏因为我而跳动！”

简菡目光呆滞，粉润的小脸也一点点白了下去，她情绪开始激动，手脚并用的推开他，眸里恐惧，“你走开，你走开，我不要听……”

她将自己蜷缩在床边的小角落里，因为生气害怕了，她将毛毯拉上来盖住了自己的小脸。

周达远眼里柔到不行，她这个样子，叫他如此去逼她？

她的病源就是在这里，背负着爸妈的生命，她无法承受她对他的爱，所以现在，他如何强迫她记住他是她的男人。

可是不强迫能怎么办，他怕自己会失去她啊。

周达远从背后将她抱住，小女人还在挣扎，嘟着粉唇哼哼“坏蛋”，他笑，伸手将她小脸上的毛毯扯下来，“盖着毛毯睡觉不闷啊，好，我不说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简菡这才不闹了，翻了个身，乖乖的趴在他的胸膛上，犯困，所以她闭上眼睡觉。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静默床头久久没动，他抱着她，一遍又遍的吻她秀发，呢喃她的名字。

该如何狠下心？

……

第二天就发生事情了。

早晨起床后简菡没有再看到周达远，公寓里多出了一个人，她的助理小萍。

小萍带着她去心理医疗所，为她准备午餐，又带她回公寓，小萍做着一切周达远曾经为她做过的事情。

这对于时刻忘事忘人的简菡来说应该没区别，她从来就没真正意义上记住过周达远这个人，但是……她觉得她的心空了。

她开始发呆，医疗所的那些病人她不管了，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她不再笑了，粉润的小脸呆了下去，就连一双杏眸都失去了所有神采。

她不说话了，小萍跟她说话她像是没听见，纤弱的身子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站在风中像随时会倒下。

晚上最难熬，她不爱睡自己的卧室了，她会走到卧室旁边的一间客房，然后躺在大床上，她会将自己的小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去嗅，前几天她还会嗅到那股干净清冽的迷人味道，再后来，那股味道都没有了。

她整个人像被掏空了，失魂又落魄。

这天晚上她迷迷糊糊的睡觉，突然听见轰隆隆的雷雨声，她从梦里惊醒，弹坐起身。

窗外有闪电在响，刺目的白光照亮了她一张惨白的小脸，窗外下起淅沥沥的小雨，黑暗的房间里，她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将小脸埋进膝盖里，眼里有滚烫的泪珠掉了下来。

哭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穿着拖鞋下床。

打开公寓大门，她走了出去。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又下着雨，大街上几乎没人，路灯投射下昏黄的灯光，她穿着一身白色睡衣在孤零零的走。

有一位大妈打着一把伞跑了过来，“姑娘，现在下雨了，你怎么在这淋雨？快回家去吧，挺这么大的肚子，你是在糟践自己啊。”

简菡置若罔闻，她呆呆的在走。

大妈叹息一声，跑远了。

走过一条街，不知脚下绊了什么东西，她的右脚扭到了，走是不可能的了，她坐在路边的花池边，缓缓伸出两只小手紧紧捂着脸，她安静又无声的在哭。

这时头顶上撑起一把黑伞，有人来到了她面前。

她收回小手，视线里是一道黑色西裤，往上是干净的白色衬衫，再往上是那张陌生又熟悉的俊脸。

他来了。

周达远。

简菡小声哭出声，她全身都湿透了，绸缎般的秀发沾在她的腮边，颈子里，她盈弱的小香肩在颤动，眼眶通红的盯着他看。

周达远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女人，可怜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模样，他听见自己心在滴血的声音。

“我是谁？”他执着的问她。

简菡抽咽着，她不肯答。

周达远沉默几秒，转身就走。

没走成，因为他的裤腿被一只柔白的小手攥住了，她放声大哭，“呜呜……我，我男人……周达远……”

周达远手里的雨伞坠落在地面上，转身，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伸出颤抖的捧上她的小脸，“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