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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真让人不省心

第四十八章 真让人不省心

“孽徒!”被何瑾陡然还击,刘斌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大声叱喝道:“事到如今,还敢放肆!老夫毕竟曾为你师,你想欺师灭祖不成?”

何瑾冷冷上前,同样大声言道:“你自己也说了,是曾经当过我府中西席而已,现已被我府逐出府门,自乃一介路人。你这老贼辱灭我伯府名声,我又岂能相饶?”

何瑾在此必先将这个师徒名分撇清,因为刘斌这番话,用心可谓极为歹毒。

要知这可是尊师重道的古代,欺师灭祖的名声一旦传了出去,非但何家兄弟、整个何府的名声也就算完了。

在古代,拜师一事极为讲究,有蒙师、业师、座师之别。其中蒙师属于启蒙识字之师。业师是以后讲学授业之师,座师是提点你为秀才、举人的官员。

为啥古代老师的名分要分这么多,弄这么麻烦?

这个嘛,尊师重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最本质实际的,是但凡拜下一个老师,便结下了一份人脉。故而,真正的权贵之家,都是让子弟多多拜师的。哪怕那个老师没教启蒙识字,也要想方设法拜一个有权有势的蒙师。

可有权有势的官员日理万机,又不能亲自教导,名不副实怎么办?

好办。 。拿钱请个西席先生来教呗。

这样一来,学生不耽误启蒙识字,蒙师的名额又保留了下来,自然两全其美。

不过,从这层意义上来说,没经过拜师礼的西席先生,虽然行了蒙师之实,却不会享受老师之名。充其量,就是个贩卖知识的教书匠。

那刘斌是不是何瑾和何瑜的蒙师呢?

当然不是。

毕竟何瑾当初的老爹可是很牛的,堂堂一省的都指挥使,负责福建全省的军务,哪能不为自己的儿子保留蒙师的名额?刘斌这种老秀才出身的家伙,也是看重了定兴伯府的权势,拿着束脩银子教书而已。

“放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说这些又算什么?”听着何瑾如义务宣传员一样讲解着师徒关系,被揭穿老底的刘斌顿时恼羞成怒:“更何况,天地公理尽在人心。定兴伯府有你这等奸猾无耻之人,惹来祸端污名,你还有理了不成?”

“简直好笑!”何瑾最气恨的也是这里,丝毫不理解刘斌到底发哪门子的更年期综合症:“枉你也读圣贤书,竟不知廉耻,还有脸在此乱吠!如你说来,我定兴伯府横遭祸端,就该忍辱吞声,任由你这等小人作祟欺凌?”

“诸位乡亲,大家都凭良心想想,我定兴伯府如今孤儿寡母,被那一枝梅欺辱已属不幸。可笑在这等老杀才看来,府门不幸非但不应寻那采花贼报复,反而要先怪罪自己?”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难道说京城里那些闺秀夫人们,就该被一枝梅羞辱,就该天下女子都祈求自己无盐,不被那采花贼惦记?”

“公子说的好!”

就在何瑾滔滔不绝将道理摆出来后,围观的百姓里陡然传出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

转头一看,竟是女扮男装也不失颜色的沈秀儿美女不知何时出现,正略有些激动地为何瑾加油助威呢。

有了美女的带头示范,围观的百姓一时也参与了进来,纷纷开口议论道:“不错,何公子说得对,恶贼是那一枝梅,何府分明才是受害方。”

“一枝梅欺人太甚,何府横遭不幸,我等自当同情愤慨才是。”

“没错,抓着人家这事儿扬名,心思未免也太阴毒了......”

被何瑾这么一剖析,围观百姓也回过味儿来。仔细想想,事情可不就是这样,怎么刚才就被刘斌那老东西给忽悠了呢?

公道人心。自在天地间。

也不是何瑾击败了刘斌,而是这事儿本来就不对。一些千伶百俐之人,事后想想便会了然。就算一些脑子不灵光的,仔细想想也会觉得不对劲儿。

看着自己适才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形象,一下被何瑾摧毁击溃,刘斌此时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口不择言道:“胡说八道!何府不幸,还不是你这贼子巧言令色、哄骗夫人?若不是夫人不知廉耻,四处宣扬,一枝梅又岂会上门?”

何瑾这会儿正跟沈秀儿微笑示意。 。发动美男子魅力攻势。闻听刘斌这一诡辩,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老糊涂,自不知耻还大放厥词。在下身为人子,自当以孝为先,况且姨娘本就貌美,身为儿子称赞几句,讨得姨娘欢心高兴有何不对?”

“再说姨娘四处炫耀一事,你是亲眼见了还是亲耳听了,便敢在此污蔑!”何瑾越说声音越洪亮,自信飞扬:“实不相瞒,一个月前,那狗贼一枝梅已入府盗窃了我府中财物。姨娘顾忌府中脸面,忍辱负重才没报官。可毕竟遇到了这等苦闷之事,拿去跟人说说又有何不妥?”

“退一万步讲,就算姨娘炫耀了此事,又有什么大不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诸位家中闺秀、小家碧玉,就因貌美便是原罪?”

说到这里,何瑾转身并指如剑,迅疾有力地一点刘斌,喝道:“府中横遭了不幸,你这老匹夫不辨是非,不识好歹,是为不智;拿着束脩钱财,不思为府中报仇张势,出谋划策,反而借此沽名钓誉、惺惺作态,简直令人齿冷!”

这话一出口,就是福伯也忍不住了,呸的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不错!府中就算养条狗,看到贼来了也知道叫两声。你这老泼才,简直连狗都不如!”

“你,你!.......”一时间,刘斌脸色扭曲,恨不得啃了何瑾才好。可大势已去,他也只能强撑着骂道:“你辱没斯文,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何瑾再度冷笑,鄙夷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真正知恩血性的义士男儿,闻听此事莫不愤慨,想着为府中出力,无一离去。唯独你这老泼才,鬼蜮心思,不知是何想法!”

何瑾这话就打算盖棺定论、打完收工了,可想不到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猪队友。

一旁激动的何瑜听到这话,竟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了一句:“哥,这话也不对,府中还是走了两个仆役下人的......”

何瑾这个血压啊,顿时突突往上飙,望着何瑜满是杀气的目光里就一句话:弟啊,我的亲弟弟,不坑哥一次你浑身难受是不是?

幸好经历定兴一遭,何瑾也算历练出来了。闻听这话当即又问道:“那两个狗才,是因何离去的?”

“是,是听了夫子的话,才请辞离去的......”还好,关键时刻何瑜还不算太蠢。

这话一出口,不用何瑾再度宣扬,众百姓便纷纷怒视刘斌,指责他才是乱嚼舌根、搬弄是非的狗贼。

不过。 。就算现在胜利了,何瑾还是有些疑惑,搞不懂刘斌究竟发的哪门子更年期综合症。

若说刘斌就是那种读书读傻了的迂腐老顽固,这分明与他多年来的表现不符;可若说不是,他难道吃饱撑的,非要咬何府一口?

“公子,这匹夫就是个没脸皮、还贪财好名的狗东西!老汉知他早就允了京城永年侯府的西席。。束脩俸禄比定兴伯府高上两成。老狗大概想着无故请辞,拿不到定兴伯府的银两,才借此事上蹿下跳,图名又图钱!”

何瑾定睛一看,发现又是老熟人。一个月前帮忙的老乞丐,这会儿正领着那个小乞丐,站在人群角落里龇着大黄牙冲他乐呢。

何瑾也不由嘿嘿一乐,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关窍:主动请辞,主家是可以不给当月工钱的;可若这样一闹,让主家主动驱他出府,非但要结清工钱,还要多给些作为赔偿。

哎,光长胸脯不长脑子的傻姨娘,想想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呐。连老泼才如此想当那啥又立牌坊的简单伎俩都没识破,都差点让他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