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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么说,姜颂忍不住嫌恶地后退了半步,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龌龊东西?

  吴青山脸上的笑变得不怀好意起来,你以为京城里还有人不知道?顾长浥住到抛弃自己的仇人家里、还和你寸步不离是什么意思?

  我送他出去上学,怎么就是他的仇人?姜颂不以为然,你的想象力未免过于丰富了。

  吴青山凑在他耳边,不无嘲弄地低语:你这些话,也就骗骗你自己。

  踏,踏,踏。

  吴青山从姜颂身边挪开的时候,楼下的脚步声刚好停住。

  姜颂带着满脸的厌烦扭开头,正好看见一层楼梯下站着的人。

  顾长浥保持着仰视的姿势,目光里没有半丝温度。

  好巧啊,吴总。他冰冷的焦距在吴青山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汇聚到姜颂脸上,还有姜先生。

  要是过去,姜颂可能就被他唬住了。

  但他现在习惯了顾长浥这种阴沉沉的气势,注意力全集中在他手上。

  那是一个印有取药字样的牛皮纸袋,一角上是这家医院门诊部的标志。

  姜颂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从上面俯视着顾长浥,你不是有事儿出差去了吗?

  第36章

  顾长浥从容不迫地走上楼梯, 踏上最后一级的时候,那种沉郁的气场已经完全铺开了。

  他越过姜颂,走到吴青山面前,我还以为贵公司最近有挺多状况要处理, 现在这么一看, 吴总还是不够忙。

  吴青山脸上风雨欲来, 托顾总的福,凑合。

  怎么会凑合?还能到这种地方来闲话家常, 说明吴总还有大把的闲时间啊。顾长浥偏偏头,哂然一笑。

  吴青山哼了一声, 不如顾总闲情逸致, 有心思养金丝雀。

  姜颂一下就乐了出来,吴青山, 你说的金丝雀, 不会是我吧?你这么大岁数了, 能不能别当着个孩子满嘴放炮?

  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恐怕由不得你说了算。吴青山多少有些恼羞成怒, 表弟的口气真大, 居然能管顾氏能源的一把手叫孩子。

  我们是什么关系, 还是不劳吴总费心。顾长浥轻轻揽过姜颂的腰, 我认为你们没有什么私下见面的必要了, 不然我担心吴家的股票没了吴总加持,说不定又要跌上几个点。

  顾长浥,你敢威胁我?吴青山猛地昂起头,眉毛终于和顾长浥的鼻尖平齐,你知道我是谁吗?毛都没长齐,就敢到我的地盘上叫唤了?

  吴青山跟自己说些风凉话, 姜颂懒得在口头上跟他争长短。

  但是现在他说顾长浥,姜颂一下就不干了,你说什么呢?你说谁毛没长齐?你吃什么了,嘴巴这么臭?

  从小到大,吴青山根本没见过姜颂发这么大火,愈发阴阳怪气,哦,你这么护着他,他每个月能多给你发点零花钱吗?

  姜颂二话不说,一拳挥在了吴青山脸上。

  虽然他没多少力气,但还是打得吴青山脑袋一偏。

  吴青山捂着脸,姜颂!谁他妈不知道顾长浥回来就是要弄你?你少在这自作多情了!

  姜颂气得浑身抖,又要朝着他抬脚,却被顾长浥拦腰抱到了一边。

  他用力想挣开顾长浥的胳膊,你干什么!松手!今天我非教他说说话不行!

  他体重轻,轻松就被顾长浥制在了原地。

  你拿一下。顾长浥脱了大衣,连着手里的纸袋递给他,在这儿站着。

  本来姜颂还激动得身上冒虚汗,看见顾长浥把衬衫袖子挽起来,一下就清醒了。

  吴青山不是杨广源,要是顾长浥把他也打成半残,那吴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吴青山的脸色也变了,偷偷朝着楼梯间的推拉门走了两步。

  别打架。姜颂在顾长浥转身的时候把他的手抓住了,犯不着。

  你刚才不也打他了吗?为什么你能打我不能打?顾长浥微微偏着头看他。

  姜颂来不及跟他计较这些不知好歹,抓着他的手不松,张口就来:我肚子疼。

  也不全是装的,他一动气就容易不舒服。

  但主要还是怕顾长浥惹上麻烦。

  吴青山见顾长浥的动作迟疑了,又叫嚣了一句,谅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姜颂不由感叹姜正忠和吴雅丽两口子到处敲骨吸髓,无利不贪,最后却养出来这么个里外都是败絮的蠢货。

  他还担心顾长浥的火再被吴青山拱起来,就往地上蹲,长浥,胃不舒服。

  顾长浥转身把他怀里的大衣抖开,披在他身上,还能走路吗?

  姜颂本来就只是稍微有点难受,走路肯定还是能走的。

  他点点头,能,我们走吧,邢策还在楼下等着呢。

  吴青山看着顾长浥慢慢把姜颂扶起来,嗤之以鼻,顾总的戏做得真足,要不是知道你手里还攥着姜家的股份不松,我差点都要信了。

  顾长浥恍若未闻,推开楼梯间的门把姜颂先让出去,慢点。

  姜颂出门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吴青山,我劝你有时间不如多读书看报,少在外面吆喝,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脑子里缺点什么。

  吴青山那张带笑的假脸终于撕破了,等着姜颂和顾长浥走出视野,恶狠狠地咕哝了一句,那就走着瞧!

  两个人在电梯口等着。

  姜颂不动声色地让开了顾长浥扶在自己腰间的手,开始低头看手里的牛皮纸袋。

  不到一分钟电梯就上来了,但是里面却有一位护工挡着门不让进,急救预约!大家请等下一班!

  很快有个病床推了过来,躺在上面的女人看着岁数并不大,但是头上只剩一层薄薄的绒毛,脸部已经变得肿胀青紫,一看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她正声嘶力竭地咳嗽着,骨瘦如柴的胸腔发出鼓风箱一样的哨音。

  让一让!让一让!推着她的几个护工分开人群,快!心率一百三压差四十八!血压还在持续降低!

  看见这一幕,姜颂的喉咙不由一紧。

  大约是这个环境,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他想到自己也曾经躺在这样一张床上。

  眼前飞快地闪过医院天花板上的顶灯,很长的一段灰暗之后闪过短暂的光明。

  医生在很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氧气面罩在抢夺他的呼吸。

  他明明睁着眼睛,也似乎一直能听见声音。

  他听见医生报血压心跳,语速极快地喊出肾上腺素的计量。

  有那么几个片刻,他觉得意识脱离了躯体,成了一位旁观者。

  他站在病床旁边,看着医生和护士为床上了无生气的自己忙碌着。

  他想告诉医生自己还醒着,没有休克。

  但是床上那个沾满鲜血的身躯却不能开口说话。

  他想起来医生给他做除颤的时候,意识被重新吸附。

  浑身就像是被一道一道的雷电劈过去,眼前不断闪烁着白亮的画面。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