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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徐南风恼羞道:“我不仅下得去嘴,还下得去手!”

  说罢,一掌将姚遥拍了个趔趄。

  第34章 良娣

  八月初, 外出避暑的皇上率领妻儿及下属,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洛阳皇宫。

  没过几日,宫里宫外便传开了, 说是太子殿下要纳徐尚书家那位才貌双全的嫡女做侧妃。不多时, 皇上亲自证实了这个消息。

  八月十二,徐宛茹被封为徐良娣, 正式入住东宫。因是妾室,这门婚事没大肆操办, 但因为徐良娣仅次于太子妃的地位, 将来太子登基, 少说也会是贵妃之尊,到也让徐家跟着风光了一把。

  太子纳妾之后没几日,便是中元佳节。按照惯例, 中秋节皇宫不会设国宴,而是休假一天,让百官能回家团圆。

  虽无国宴,家宴还是有的, 皇子皇孙们也无例外,晚上象征性地同皇上皇后用个膳,赏会儿歌舞和月色, 便算是团圆了。

  徐南风今日穿了湘妃色的上襦,配珠黄绣银牡丹的罗裙,手挽烟霞色的薄纱披帛,青丝绾成干练的双刀髻, 按品阶插着花钿礼钗,淑仪中透出几分青葱明艳。

  纪王照旧是绛紫色的礼服,脖颈处露出一截雪白的中衣衣领,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两人提前了一个时辰入宫,御园中已经摆好了诸多案几和坐垫,供赴宴的皇亲国戚游玩休憩。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下山,不知道还要等上多久。徐南风与纪王在御园中闲逛,正巧碰上了指挥巡逻的杨将军,双方便寒暄打了个招呼。

  “……西南海寇未平,纷争不断,岭南王自家的破事都拎不清,哪有什么心思出海平寇。”不知怎的扯到了外患,杨将军刚硬的脸上满是愠怒,沉声道,“皇上将心思放在对抗北方胡贼上,没空管南海沿岸,否则本将军定要亲自领兵南下,将那犯事的倭寇一网打尽!”

  纪王道:“岭南王年老体衰,又后继无人,依本王看来,岭南王室用不了多久便要换血了。”

  一听到他们在商议国事,徐南风便主动避嫌退下,独自沿着卵石铺就的小道朝藕池画桥上走去。

  谁知那么巧,刚走了两丈远便见一对父女从画桥的另一端款款走来,男的蓄三尺美髯,一身朱红的官袍,女的年少貌美,一身鹅黄的宫裳,正是徐谓和徐宛茹。

  若非皇后懿旨,特许开恩,以徐家父女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皇室家宴的。

  徐南风暗自皱眉,即便隔着十几步远,也依旧能听见徐宛茹那银铃似的娇笑声。

  她实在是不想遇见徐宛茹那张跋扈的脸。

  后退,显得自己胆怯。迎上去,又显得自己殷勤。她干脆站在桥上不动,冷眼看着那对父女走来。

  徐宛茹也瞧见了她,将下巴抬得更高了些,眉梢眼角尽是睥睨尘世的傲气。徐南风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妾室的身份能让她骄傲成这样?

  徐谓脸上的表情十分牵强,不尴不尬地朝徐南风做了个揖,算是打招呼。

  “画桥只有这么宽,劳烦纪王妃挪挪贵足,让一下路罢。”徐宛茹用细嫩的指尖拢了拢耳垂上精致的翡翠耳坠,漫不经心地一笑,眉眼间尽是与年龄不符的妩媚风姿。

  徐南风拢着袖子微笑,声音有些冷:“论地位,我是纪王正妃,而你只是太子妾室;论品阶,我是正二品郡王妃,而你只是三品徐良娣;论辈分,我是姐姐,你是妹妹,怎么说也是应该你让路罢?徐良娣才名在外,竟是连这种规矩也不懂?”

  徐宛茹脸色变了变,咬着红唇,半晌才强压下屈辱之意,绽开一抹虚伪的笑意:“纪王妃,说话可不要这么不留情面,将来谁尊谁贱还不一定呢!”

  “茹儿。”徐谓低喝,以眼神示意徐宛茹住嘴。

  徐南风笑意不减,眯着眼道:“当今圣上身强体健,你这么急着想做贵妃,岂不是在诅咒当今皇上?徐良娣,说话不要不留情面,这句话还给你。”

  徐谓久经官场,自然能屈能伸,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来,拱手道:“徐良娣年纪小不懂事,万望王妃娘娘见谅。”

  徐宛茹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方才的嚣张转瞬即逝,无辜道:“父亲说得对,是妹妹说错话了,王妃勿要见怪。”

  说罢,她盈盈一福,退到一旁,主动给徐南风让路。

  “年纪小和不要脸是两回事。”徐南风嗤笑一声,抬眸直视他们的眼,“希望徐尚书和徐良娣记住,我只想过我的安稳日子,没心思同你们玩心计,但若你们步步相逼,我便睚眦必报。”

  说罢,她一颌首,与徐宛茹错身而过,一袭精致的湘妃色裙裳摇曳生姿。

  “此时得意什么!等着瞧吧,我迟早会成为这天底下最珍贵的女人!”徐宛茹紧握成拳,涂有丹蔻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徐谓颇为忧虑:“茹儿,万事不要急功近利,能忍则忍。”

  “父亲,你该知道我从不愿屈居人下!等着吧,我自有妙计。”她目光阴狠,一个歹毒的计谋在心中缓缓酝酿成形。

  徐南风沿着卵石小路往回走,见纪王还在远处等着,便朝他走去,轻声问道:“同师父聊完了?”

  纪王微微一笑,牵住她的手道:“刚才听杨将军说,你在画桥上遇见了徐良娣?”

  “是啊,那丫头同她母亲比当真是嫩多了,还想着给我立威呢。”

  “她可曾为难你?”

  徐南风一见到纪王的笑颜,听到他温润低沉的嗓音,心中仅存的一点不快都烟消云散了。她漫不经心的一笑,洒脱道:“你放心,他们欺负不了我。”

  纪王摩挲着她的指尖,低低一笑:“是啊,我们家夫人最厉害了。”

  徐南风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想起她无意间曾脱口说过的‘我们家纪王最厉害了’,不禁脸一热,哼道:“你这人,真是蔫儿坏。”

  纪王于是笑得愈发开怀。

  西边日落,东边圆月缓缓升起,诸多皇子皇孙一一盛装出席,宴会便在这一片灯海与歌舞声中展开。

  期间皇帝会例行考察儿孙们的学业,故而有类似于行酒令的斗诗环节,以赏月或咏桂为题,自由创作诗文,得到皇帝赏识或拔得头筹者,均有重赏。

  几位年幼的小皇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乞求得到父皇的一丝赞誉。唯有太子与纪王两位成年皇子淡然饮酒,没什么兴趣参与。

  太子位高权重,自然不需要以卖弄文采博人眼球,而纪王向来不得宠,也没人会请他作诗,乐得清闲。